第七卷:龙跃九天
建安七年秋,江淮的天气反常地温暖。
林朔回到合肥那日,满城桂花正开得汹涌,金黄色的细碎花瓣被秋风卷着,洒在凯旋将士的肩头甲胄上,也洒在静心苑那扇新漆的朱门上。
他没有直接进城,而是在城外三里亭下马,步行入城。这是贾诩的建议:“主公携大胜而归,当示人以谦。”
街道两旁挤满了百姓,箪食壶浆的场面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热烈。老人们抹着泪说“林将军回来了”,孩童们追着队伍跑,喊着“打胜仗啦”。林朔一路拱手还礼,目光却在人群中搜寻——直到看见静心苑方向,那个抱着襁褓站在廊下的身影。
糜贞瘦了些,但气色还好,怀中那个小小的包袱安静地睡着。她身旁一左一右站着孙尚香和吕玲绮,一个红衣似火,一个玄甲如墨。
林朔脚步顿了顿,随即加快,几乎是跑到廊前。
“夫君……”糜贞眼中瞬间盈满泪水。
林朔没说话,伸手轻轻掀开襁褓一角。里面的小人儿正吮着手指,眉眼还看不太清,但那股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喉头一哽。
“承业,”他轻声唤出这个名字,像是怕惊扰了这场梦,“爹爹回来了。”
小人儿似乎听见了,睁开乌溜溜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咧开没牙的嘴,笑了。
那一笑,让数月征战的疲惫、战场上的生死一瞬、还有那些深夜里对未来的忧虑,全都烟消云散。
……
三日后,林朔在重修一新的合肥官署正堂,举行了称公建国以来的第一次大朝会。
“诸位,”他站在阶上,声音平静却传遍大堂,“自广陵起兵至今,已历四载。赖诸位文武用命,江淮百姓支持,方有今日基业。今日论功行赏,非为一己之私,乃为彰明赏罚,以励来者。”
阶下,文武分列。文臣以贾诩、陈群为首,武将以赵云、高顺为尊,庞统、于禁等新附者位列其后。孙尚香、吕玲绮以女将身份站在武臣队列末位——这是林朔特意安排的,他要让天下人知道,在他的治下,功勋不分男女。
“封贾诩为尚书令,总揽机要,赐爵颍阴侯。”
“封陈群为司空,掌律法度制,赐爵寿春侯。”
“封赵云为骠骑将军,领江淮兵马都督,赐爵合肥侯。”
“封高顺为卫将军,掌禁军及玄铁陷阵营,赐爵汝南侯。”
“封庞统为军师祭酒,参赞军机,赐爵琅琊侯。”
“封吕玲绮为征北将军,领‘英姿’骑兵,赐爵谯郡君。”
“封孙尚香为安南将军,掌‘飞鸦营’及天工院器械监造,赐爵吴郡君。”
每念到一个名字,便有亲兵捧上印绶、冠服。轮到孙尚香和吕玲绮时,堂中有细微的骚动,但无人敢出声质疑——寿春、汝南、谯郡三战,这两位女将的功绩,早已传遍三军。
最后,林朔看向糜贞。她抱着承业坐在侧席,一身素色宫装,温婉如初。
“封糜氏为如夫人,摄六宫内事,赐玉册金印。”
没有封后。但“摄六宫内事”五字,已定下她实际上的正室地位。堂下众人心领神会——主公这是要为将来的皇后之位留白,或许,是在等天下真正太平的那一日。
封赏完毕,林朔话锋一转:“然赏功之外,更须固本。即日起,设‘天工院’,总领江淮农工百技。陈群。”
“臣在。”陈群出列。
“你兼领天工院令,三年之内,我要看见三件事:一,江淮之地再无饥馑;二,‘神火飞鸦’、‘霹雳车’可年产千具;三,巢湖船坞能造楼船十艘、快船百艘。”
“臣领命!”
“贾诩。”
“老臣在。”
“设‘讲武堂’,选拔军中俊才,授兵法韬略、机关战阵。赵云、高顺、吕玲绮、孙尚香,你四人兼任教习。”
“诺!”
一条条政令颁布,一个新兴势力的骨架逐渐丰满。堂下众人眼中都闪着光——这不是寻常的论功行赏,这是在搭建一个国家的雏形。
散朝后,林朔独留贾诩、陈群、庞统三人。
“三位先生,”他摊开地图,“封赏已毕,该说说未来了。”
地图上,江淮之地已被朱笔圈出,北至汝南,南抵长江,东接广陵,西邻荆州。这是林朔眼下实际控制的疆域。
“主公欲北伐?”庞统眼睛一亮。
“想,但时机未至。”林朔手指点在北面,“曹操虽三面受敌,但根基未损。许都有兵十万,粮草充足,强攻必是两败俱伤。”
“那主公的意思是……”
“先固本。”林朔看向陈群,“我要江淮三年内,粮仓满,府库足,兵甲利,民心附。届时,方有北伐的本钱。”
陈群肃然:“主公深谋远虑。只是……三年,曹操会给我们三年吗?”
“所以需要有人让他忙起来。”林朔转向贾诩,“文和先生,青州臧霸那边,还需多下功夫。他要钱粮,给;他要官职,许。务必让他在青徐之地,闹得曹操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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