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的捷报传到平阳时,天刚破晓。
一骑快马冲入皇城,马蹄踏碎宫前青石板缝里的薄霜。传令官滚落下马,将密信高举过头,声音嘶哑:“陛下……被擒!前线全军覆没!”
大殿内死寂如井。
群臣面如土色,有人踉跄后退撞翻了铜鼎,有人张口欲言却发不出声。宗室长老拄着拐杖颤巍巍站起,嘶声道:“先帝尚在,怎可言败?定是蜀人诈降,设下圈套!”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清冷女声:“战报三骑连验,印信俱全。你一句‘诈降’,就想抹去十万将士的性命?”
众人回头,只见司马梦一身素袍走入殿中,发髻未饰珠翠,腰间却悬着御赐长剑。她径直走到龙座前,从袖中抽出一份黄绢,当众展开。
“这是昨夜搜出的遗诏副本。”她指尖点着字迹,“写的是‘传位于幼弟’。可父皇临终前亲口命我监国,笔录尚在礼部存档。你们改诏书,立幼主,是要借一个孩子之手,瓜分晋国江山吗?”
殿角一名老臣扑通跪地,额头磕在砖上:“公主明鉴!老臣只是……只是为社稷稳定着想!”
“稳定?”司马梦冷笑,“敌军压境,皇帝被俘,你们不思救主,反倒争权夺利。今日若无一人挺身而出,明日这平阳城头,挂的就是蜀国赤龙旗!”
她猛然抬手,将伪诏掷入殿前火盆。火焰腾起,映得她半边脸通红。
“国不可一日无君。”她转身面向百官,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杂音,“我,司马梦,即日起登基称帝,改元昭武。有异议者——现在出列,当面驳我。”
满殿鸦雀无声。
她缓步登上台阶,在龙座前站定,扫视群臣:“不想说话?那就听我说。即刻起,关闭四门,严禁宗亲私通外使;凡持有兵权者,三日内上交虎符,违者以谋逆论处。另发八百里加急至各州郡:晋帝虽陷,山河未改。凡仍效忠晋室者,速调精兵勤王,粮草自备,朝廷记功授爵。”
说完,她并不坐下,只冷冷道:“谁还觉得,该立个娃娃当皇帝?”
无人应答。
一名侍卫匆匆入殿,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司马梦眉头微动,随即点头。
片刻后,三名披甲带刃的宗亲被押上大殿,正是昨夜密议拥立幼主的核心人物。其中一人怒吼:“你不过一介女子,也敢坐这龙椅?祖制不容!礼法不容!”
司马梦静静听着,等他说完,才缓缓开口:“你说祖制?那我问你,祖制里可有一条,写着‘亡国之时,宗亲当先逃’?”
她一挥手,殿外刀斧手涌入。
“斩。”她只说了一个字。
血溅五步,三颗头颅落地。
她走下台阶,靴尖避开血泊,来到文武百官面前:“赦免所有因战败而降者。但凡煽动分裂、勾结外敌者,杀无赦。听清楚了?”
群臣齐声应诺,声音比刚才响了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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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太极殿首次朝会。
司马梦身穿玄底金纹帝袍,头戴九旒冠,端坐于龙椅之上。她没有立刻开议,而是让内侍捧出三只木匣,当场打开。
第一匣,是边关守将递来的请辞奏本。
第二匣,是某重臣暗中写给蜀国的投诚书。
第三匣,是一枚私刻的虎符。
“东西都收好了。”她淡淡道,“你们之中,有谁想对号入座?”
无人作声。
她合上匣子,宣布首项政令:全国戒严,暂停科举三年,改为军功取仕;凡阵亡将士家属,由官府供养子弟读书习武;边境七州赋税减半,换防军队轮替不得超两季。
接着,她点名提拔三位寒门将领,皆是在前线死战幸存之人。其中一人曾断臂,如今裹着布条站在殿中,听到名字时几乎站立不稳。
“你叫李铮?”司马梦问。
“回陛下,是。”
“你在雁门关守了十七天,吃同伴尸体活下来的?”
李铮低头:“末将……没得选。”
“那你现在有选择了。”她将调令递出,“即日起任北境副帅,统辖三万边军。若再失寸土,提头来见。”
李铮双膝跪地,泪流满面,接过文书时手抖得几乎拿不住。
散朝后,她未回寝宫,而是直奔军营。
校场之上,五千骑兵列阵待阅。她登上点将台,亲自检视每一支长枪、每一匹战马。有士兵盔甲破损,她当场命人更换;有将领汇报缺粮,她直接批了户部库钥。
“我知道你们怕。”她在台上说道,“怕皇帝被抓,怕国家要亡。可我要告诉你们——只要我还站着,晋国就倒不了。你们若肯跟我打,我便带你们赢回来。若有人想跑,现在就可以走。但我警告你们,走了的人,别指望再进这城门一步。”
风掠过校场,吹动她的衣袍。
五千人齐刷刷拔刀,呼喝震天。
她转身离去时,脚步沉稳,背影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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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御书房只剩一盏孤灯。
司马梦独坐案前,从暗格中取出一幅画卷,轻轻摊开。画中男子眉目英朗,身披铠甲立于城楼,正是诸葛俊。这幅像是她派人潜入蜀地,花重金从民间画师手中购得,笔法粗糙,却已被她摩挲得边缘泛毛。
她凝视良久,手指抚过画像上的脸庞,忽然低语:“若我不是晋国公主,若你不是蜀国主宰……我们会不会在某个小镇相遇,你教我排兵布阵,我为你煮一碗热汤?”
话未说完,她猛地闭眼,将画卷卷起塞回暗格。
起身走到墙边,抽出腰间短剑,在墙上刻下八个大字:兴复晋室,迎君入洛。
剑尖划过砖石,火星四溅。
她盯着那八字,呼吸渐重。
次日清晨,她召见兵部尚书,下令集结二十万大军,征调民夫三十万,修缮通往蜀境的所有官道。又命工部赶制攻城器械,优先铸造巨弩与火油罐。
使者分赴各地,携玺书催促兵马集结。
她站在宫门高台,望着南下的快马一匹接一匹消失在尘烟中,握紧了手中的玉玺。
一名近侍低声问:“陛下真要伐蜀?”
她没有回头,只说:“他抓了我父亲,我就拿整个蜀国陪葬。至于他本人……”
她嘴角微扬,“我要他跪在我面前,亲手为我系上披风。”
南风卷起她的衣角,远处传来整军的号角。
她抬起手,一片枯叶落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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