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集上,几个孩童举着纸扎小龙跑过,边跑边喊:“大龙朝!大龙朝!咱家牛都沾龙气啦!”
更有商贾连夜赶制“大龙”字样的布招,准备明日挂出。一家酒坊掌柜拍着柜台对伙计说:“赶紧换个匾!就写‘大龙第一坊’,准能火!”
深夜,御书房烛火未熄。
诸葛俊坐在案后,面前摊着一本新编的《大龙律例草案》。他逐条审阅,时不时提笔修改。内侍轻手轻脚添了次油,退到角落。
窗外,皇城内外灯火如河,蜿蜒流淌。远处传来一阵锣鼓声,不知哪家百姓自发庆祝,闹到半夜还不歇。
他放下笔,揉了揉眉心,端起冷透的茶喝了一口。
这时,门外脚步声响起,魏征捧着一叠文书进来:“陛下,这是各地回呈的劳力登记册,已按新国号归档。另,幽州刺史加急上报——燕京北门城墙基础已完工,请求下一步指示。”
诸葛俊接过文书,翻开第一页,目光落在“大龙元年”四个字上,停了两息,随即提笔批复:“继续推进,不得懈怠。”
他合上册子,抬头问:“明天早朝,安排了什么议程?”
“回陛下,例行奏报之后,礼部将呈递《国典修订案》,涉及祭祀、朝仪、官服改制等事。”
“嗯。”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夜风拂面,带着初春的凉意。皇城之上,星河如洗,北斗斜指北方。
他凝视良久,忽然道:“传工部,明日我要去城外看看新设的匠户营。”
魏征一愣:“可是……明日还有朝会。”
“朝会照常,我午后再去。”他转身回案前,重新坐下,“告诉他们,我想亲眼看看,那些将来要住进新都的人,现在住得怎么样。”
魏征应声退下。
屋内只剩他一人。烛火摇曳,映得墙上影子宽厚而静默。他翻开新的奏报,第一页是户部送来的《北方八州户籍汇总》,厚厚一叠,每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名字。
他蘸了墨,在封面写下四个字:**大龙元年**。
笔锋收尾利落,最后一划拖出半寸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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