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转瞬即至。云澈与凌清雪辞别陈风,离开雪狼谷,化作两道流光,朝着东北方向的黑风峡疾驰而去。
一路无话。两人皆是心思缜密之辈,深知此行凶险,各自凝神戒备,将气息收敛到极致。云澈修为大进,星遁术施展起来愈发得心应手,身形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几乎与天地融为一体。凌清雪则依旧清冷如月,月华遁法玄妙无双,所过之处不留痕迹。
黑风峡,位于北域荒原与极寒冰原的交界地带,是一条绵延数百里的巨大裂谷。此地常年罡风呼啸,卷起黑色沙尘,故而得名。峡谷两侧崖壁陡峭,怪石嶙峋,地形复杂,是天然的藏身与伏击之地。
当两人抵达峡谷入口时,已是黄昏时分。残阳如血,将黑色的峡谷映照得一片暗红,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按照约定,司徒师姐应在峡谷中段的‘风眼石林’等候。”云澈神识扫过幽深的峡谷,沉声道。他心中有些忐忑,不知司徒月见到凌清雪会作何反应。
凌清雪微微颔首,目光平静:“此地气息混杂,需小心行事。”
两人悄然潜入峡谷,沿着崎岖的谷底向深处行进。越往深处,罡风越是猛烈,卷起的黑色沙砾打在护体罡气上,发出噼啪声响。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嚎之声,仿佛一头蛰伏的凶兽在低吼。
行至约百里处,前方出现一片由无数根黑色石柱组成的奇异石林。石柱高矮不一,形态各异,在狂风中发出呜呜的怪响,正是风眼石林。
云澈神识仔细探查,很快在石林深处感应到一股熟悉的、带着冰寒剑意的气息。
“在那里。”他示意凌清雪,两人加快脚步,穿过错综复杂的石柱。
石林中心,一块平坦的巨岩上,一道清冷的身影抱剑而立,正是司徒月。她依旧是一身青云宗内门弟子的青色劲装,身姿挺拔,面容清丽,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与凝重。听到脚步声,她猛地转身,冰蓝长剑已然出鞘三寸,待看清来人是云澈,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看到他身旁的凌清雪时,那惊喜瞬间化为惊愕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云师弟!”司徒月收剑入鞘,快步迎上,目光在云澈身上一扫,感受到他那磅礴的气息,眼中讶色更浓,“你……突破到炼气九层巅峰了?”
“侥幸有所突破。”云澈笑了笑,侧身介绍道,“司徒师姐,这位是摇光星宫的凌清雪凌姑娘。清雪,这位是我青云宗执法堂的司徒月师姐。”
凌清雪微微颔首,清冷的眸光扫过司徒月,语气平淡:“司徒姑娘。”
司徒月抱拳还礼,态度不卑不亢:“凌前辈。”她虽修为不及凌清雪,但身为青云宗精英,自有其傲骨。只是目光在掠过云澈与凌清雪之间时,那份复杂之色愈发明显。她能感觉到,云澈与这位星宫圣女之间,似乎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云澈察觉到气氛的微妙,连忙切入正题:“司徒师姐,宗门情况如何?陨星湖那边可有最新消息?”
司徒月收敛心神,脸色凝重起来:“宗门无恙,但形势不容乐观。据可靠情报,影魔殿副殿主血骨老人亲自坐镇陨星湖,麾下至少有四位金丹长老、数十名筑基精锐已潜入湖周区域。他们似乎在湖底进行某种大型仪式,魔气一日浓过一日,恐怕噬星魔尊苏醒就在近日!”
她顿了顿,看向云澈和凌清雪,沉声道:“更麻烦的是,北域联盟内部似乎出现了分歧。以‘玄冰谷’为首的几个宗门主张静观其变,甚至有人认为可借影魔殿之手削弱噬星魔尊,再坐收渔利。只有我青云宗和少数几个正道宗门主张立即干预,但力量有限,难以强行突破影魔殿的封锁。”
“借刀杀人?愚蠢!”云澈冷哼一声,“噬星魔尊若彻底苏醒,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北域!影魔殿狼子野心,岂会与人分享果实?”
凌清雪亦微微蹙眉:“人心叵测,大局当前,犹自算计,实非幸事。”
司徒月叹了口气:“宗主已尽力周旋,但远水难救近火。他命我前来,一是接应你们,二是探查虚实,见机行事。宗主有令,若事不可为,务必保全自身,退回宗门从长计议。”
云澈与凌清雪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然。退缩?绝无可能!
“师姐,我们已有计划。”云澈将得到《周天星辰总纲》和镇魔星锁残链之事简要告知司徒月(隐去具体细节),并道,“我们打算潜入陨星湖,伺机破坏影魔殿的仪式,若能加固封印或重创魔尊最好,若不能,也要尽可能获取情报,拖延时间。”
司徒月闻言,美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担忧。潜入金丹后期强者坐镇的重地?这简直是虎口拔牙!但看着云澈坚定的眼神和凌清雪深不可测的气息,她将劝阻的话咽了回去,深吸一口气,冰蓝长剑嗡鸣作响:“既如此,我与你同去!”
“师姐……”云澈心中一暖,却也有些犹豫。此行太过凶险,他不想连累司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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