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虚影退去,那吞噬天地的恐怖威压如潮水般消散。铅灰色的魔云被撕裂开一道巨大的缺口,久违的阳光如同金色的利剑,刺破万年阴霾,洒落在满目疮痍的北域大地上。光芒所及,冰原反射出刺眼的光,仿佛为这片饱经磨难的土地镀上了一层悲壮的金边。
寒霜堡已化为一片废墟,断裂的冰柱和焦黑的巨石堆积如山,凝固的暗红血迹诉说着方才的惨烈。幸存下来的修士们相互搀扶着,从藏身之处走出,人人带伤,脸上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失去同伴的悲痛,以及望向那缕阳光时,眼中重新燃起的、微弱却坚韧的希望火苗。
凌清雪和司徒月扶着气息微弱的云澈,缓缓落在一片相对完整的冰台上。云澈脸色苍白如纸,背后的冰凰魂翼已然收敛,化作两道淡淡的冰蓝纹路印在肩胛骨处,但他紧握的双拳和望向玄冰谷方向的锐利眼神,显示着他的意志并未被摧毁。
“云澈,感觉如何?”凌清雪清冷的嗓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切,月华之力柔和地渡入他体内,滋养着千疮百孔的经脉。
“无妨……死不了。”云澈声音沙哑,目光扫过废墟和幸存者,最终落在怀中那枚彻底失去光泽、变得如同凡铁般的星讯符上,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痛得几乎无法呼吸。萱儿……最终还是以最决绝的方式,将生的希望留给了他。
司徒月冰蓝的眸子也红了,她默默递过一瓶疗伤丹药,低声道:“萱师妹她……是为了北域。”
云澈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冰冷且带着焦糊味的空气,将翻涌的悲恸强行压下。现在,不是沉溺于悲伤的时候。他睁开眼,眼中只剩下冰封的决然:“我知道。这笔债,我会连同北域的债,一起向影魔殿讨回来!”
他挣扎着站直身体,寂灭金丹在体内缓缓旋转,虽然布满裂痕,黯淡无光,但融合了冰凰魂火本源后,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韧性与潜力。他能感觉到,只要给予时间恢复,他的实力必将突破到一个全新的层次。
“韩堡主……赤火前辈……风姥姥他们……”云澈看向四周,声音低沉。
凌清雪黯然道:“韩堡主为守护阵基,力战而亡。赤火前辈与风姥姥重伤,已被门下弟子护送回熔火城遗址和冰风谷疗伤。此战……我们损失惨重,金丹修士陨落超过十位,筑基弟子更是……”她没有再说下去,但紧握的玉指显示了心中的沉痛。
整个北域的抗魔力量,经此一役,可谓十不存一。
“但我们也赢了!”一名断臂的筑基修士挣扎着喊道,他脸上带着血污,眼神却亮得吓人,“我们逼退了魔尊!我们守住了希望!”
他的话引起了一片低沉的附和声。是啊,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他们确实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撕开了一道口子,让阳光重新照进了这片土地。这本身就是一场奇迹!
云澈看向这些伤痕累累却目光坚定的幸存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与沉甸甸的责任。他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没错,我们守住了希望。但这只是开始。魔尊并未被消灭,只是暂时退去。影魔殿的主力犹在,北域的灵脉依旧被污染。我们的路,还很长,也很艰难。”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当务之急,是救治伤员,清点物资,重整旗鼓。寒霜堡已毁,我们需要一个新的、更隐蔽的据点。同时,要尽快联系上其他可能尚存的抵抗力量。”
“云道友所言极是。”一位伤势较轻的金丹长老拱手道,“老夫愿带人负责救治和清点工作。”
“我去联络可能残存的据点!”另一位擅长遁术的修士主动请缨。
幸存者们开始自发地行动起来,绝望的气氛被一种悲壮而积极的忙碌所取代。
云澈在凌清雪和司徒月的护法下,寻了一处僻静角落,开始全力疗伤和巩固刚刚融合的冰凰魂翼之力。他内视丹田,那枚暗蓝色的寂灭金丹表面,冰凰羽纹与星辰道纹交织,虽然裂痕触目惊心,但金丹核心处,那一点由柳萱魂火所化的本源,却散发着温暖而强大的生机,不断滋养着金丹,修复着裂痕。他相信,一旦彻底恢复,他的实力将发生质的飞跃。
三日后,云澈的伤势稳定下来,修为稳固在金丹初期巅峰,但对力量的掌控和道韵的理解,远非昔日可比。他取出周天星辰图,试图探查北域现状和魔尊动向。
星图展开,北域地貌浮现。代表玄冰谷的区域,那团血光依旧刺目,但搏动的频率明显减缓,光芒也黯淡了许多,显然魔尊虚影受创不轻,需要时间恢复。而北域各地的灵脉网络,虽然大部分依旧被暗红色的魔气丝线缠绕,但之前被周天星斗伏魔大阵净化的区域,魔气明显稀薄了许多,甚至有几处细小的灵脉节点,开始重新散发出微弱的蓝色灵光。
“魔尊暂时无力大规模侵蚀,这是我们修复灵脉、积蓄力量的最佳时机。”云澈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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