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远,芸香等人才微微松了口气。
春桃凑近我,极小声道:“这位是长公主殿下的爱女,荣安县主,时常来别院……你小心些,她脾气不大好。”
我点了点头,心里大概有了数。看来这位县主,对萧玄曜的心思,昭然若揭。而我这个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陌生女子”,显然引起了她的不快和警惕。
这才第一天,麻烦就已经找上门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无奈。看来这“留在身边”的日子,注定不会平静。
萧玄曜要我“有趣”,要我“不一样”。
而我要做的,是在这步步惊心的环境里,先活下去。
荣安县主一行人消失在偏殿侧门,那股无形的、带着香风和骄纵的压迫感才稍稍散去。
芸香轻轻吁了口气,转向我,神色比方才更严肃几分:“林姑娘,你也看到了。在这别院里当差,眼睛要亮,心思要细,最要紧的,是谨言慎行,莫要招惹是非。”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尤其是……贵人。”
我垂下眼睫:“谢芸香姐姐提点,我记下了。”
接下来的时间,芸香领着我将偏殿各处细细走了一遍,详细告知各类物件的摆放规矩,擦拭清理时需注意的要点,以及何时该添茶换水,何时该悄然退下。规矩繁琐细致到令人咋舌,每一处都透着天家森严的等级和不容有失的谨慎。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强迫自己将那些条条框框刻进脑子里。在这里,一步行差踏错,可能付出的代价我承受不起。
午后,书房那边隐约传来议事的声响,似乎来了几位官员。我们这边便更加屏息凝神,连走路都踮着脚尖。
芸香让我跟着春桃学习如何擦拭博古架上的瓷器和玉器。那些器物一看便知价值不菲,我拿着柔软的细棉布,手心里全是汗,动作小心翼翼得近乎僵硬。
春桃是个性子活泼些的,见状悄声安慰我:“别太紧张,轻些,慢些,顺着纹路来就好。刚开始都这样。”
我感激地冲她笑了笑。
偶尔有侍卫或内侍匆匆经过,传递文书或口令,个个神色肃穆,脚步急促。整个别院仿佛一张拉满的弓,绷得紧紧的。
直到日头西斜,书房那边的动静才渐渐歇了。几位官员面色凝重地鱼贯而出,被护卫引着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李管事过来,低声对芸香交代了几句。芸香点头应了,转身对我们道:“殿下吩咐,传晚膳到水榭。春桃、夏禾,去小厨房盯着点。秋菱,去水榭布置。林姑娘……”她看向我,略一迟疑,“你随我去书房外间,收拾整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要靠近他的书房了?
“是。”我低声应道,跟在芸香身后。
书房的外的隔间同样宽敞,布置清雅,书架上堆满了卷帙,空气里墨香更浓。里间的门紧闭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芸香示意我收拾散落在茶几上的几只空茶盏,她自己则开始整理书架上一些被翻动过的书籍,动作轻缓而熟练。
我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将茶盏轻轻放入托盘。眼角余光却忍不住打量四周。这里比他日常起居的轩馆更显庄重肃穆,每一件摆设都透着低调的奢华和权力核心的冰冷感。
就在我端起托盘,准备悄声退出去时,里间书房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了。
萧玄曜走了出来。
他已换了那身玄色常服,着一身更为闲适的月白云纹锦袍,墨发未束,随意披散在肩后,少了几分白日的冷厉,添了几分慵懒,却依旧让人不敢直视。
他似乎没想到外间还有人,脚步微顿,目光扫了过来。
芸香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垂首行礼:“殿下。”
我也赶紧跟着屈膝,托盘里的杯盏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在这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淡淡的,没什么情绪,仿佛只是扫过一件不起眼的摆设,随即转向芸香:“都退下吧。”
“是。”芸香应道,悄悄拉了一下我的衣袖。
我如蒙大赦,低着头,端着托盘,几乎是屏着呼吸跟着芸香快步退出了隔间。
直到走出那片区域,我才敢悄悄吐出一口浊气,后背又是一层冷汗。仅仅是一个照面,一句话,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就足以让人窒息。
“吓到了?”芸香看我一眼,低声道,“习惯就好。殿下不喜人打扰,尤其是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日后若遇殿下在,尽量避着些。”
我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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