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指尖即将触碰到我皮肤的一刹那——
“殿下!殿下!”
书房外突然传来李管事略显急促的声音!
旖旎骤散!
萧玄曜的手猛地顿在半空,眼中迷离瞬间被冷厉取代,豁然转身:“何事?!”
李管事推门而入,甚至来不及行礼,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
“京兆尹急报!西郊……发现前朝废太子……余孽活动的踪迹!陛下震怒,命您即刻入宫!”
“前朝废太子余孽”!
这六个字像淬了冰的毒箭,瞬间射穿了书房内所有隐秘的、即将脱轨的旖旎。
萧玄曜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冰冷锐利,方才那片刻罕见的、近乎迷离的探究与温度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属于储君的、杀伐决断的凛冽。
“更衣,备马!”他声音沉冷,不容置疑,目光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一件突然被遗忘的摆设。
李管事躬身应是,疾步而出。
萧玄曜大步走向内室,经过我身边时带起的风,冰冷刺骨。
我僵在原地,方才他指尖几乎触碰到我皮肤的灼热感还未散去,此刻却已如坠冰窖。心脏在胸腔里狂乱地跳动,不是因为方才那未尽的暧昧,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足以颠覆一切的巨变。
前朝余孽……陛下震怒……
任何与前朝牵扯上的事情,都是帝王大忌,是足以血流成河的漩涡!
我看着他迅速消失在屏风后的背影,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我。下意识地,我攥紧了袖中那张绘制着老兵可疑伤痕的纸。
直觉告诉我,这绝非巧合。
很快,萧玄曜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玄色劲装,墨发高束,更添几分冷厉。他快步走出,佩剑已然在腰。
“殿下!”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上前一步,声音因紧张而发颤,“民女……民女有一事禀报!”
他的脚步未停,只侧首投来一瞥,目光如刀:“说。”
“今日坠亡的那位老兵……民女验看尸身时,发现其伤痕……似与寻常跌落略有不同。”我快速说道,将那张皱巴巴的纸递出,“民女胡乱画了些痕迹,恐有谬误,但……但想着或与近日府外加强巡逻有关,不敢隐瞒……”
萧玄曜的脚步猛地顿住。他锐利的目光瞬间钉在我手中的纸上,又猛地抬起,看向我,那眼神深得吓人,仿佛要在一瞬间将我从里到外彻底剖开!
他一把夺过那张纸,目光飞快地扫过上面简陋却清晰的伤痕图示和标注。
只一眼,他周身的气场骤然变得更加冰寒!握着纸的手指猛地收紧,几乎要将纸张捏碎!
“李忠!”他厉声喝道。
早已候在外面的李管事立刻应声:“奴才在!”
“立刻封锁老兵坠亡处!没有孤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调一队暗卫,彻底暗查此人近日所有行踪、接触之人!要快!”他的语速极快,带着一种冰冷的、令人胆寒的杀意。
“嗻!”李管事脸色一变,毫不迟疑,立刻转身去办。
萧玄曜这才重新将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目光复杂得难以形容,有审视,有震惊,更有一种极其沉重的、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你……”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极其短暂地抿了抿唇,将那张纸狠狠攥入掌心,“待在房里,没有孤的命令,不许踏出别院半步!”
说完,他不再有丝毫停留,转身大步离去,玄色披风在夜风中猎作响,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马蹄声急促响起,旋即远去,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奔皇城。
我独自站在突然空荡下来的书房里,空气中还残留着他身上那股冰冷的松针气息,以及方才那瞬息万变的、令人窒息的压力。
腿一软,我几乎跌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我好像……捅破了一个不得了的马蜂窝。
那张纸……那张我凭着一点现代刑侦剧经验和直觉画下的图……竟然真的引起了如此剧烈的反应?
前朝余孽……老兵可疑的死亡……别院外围的踪迹……
一条模糊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线,在我脑海中隐约浮现。
接下来的两日,别院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巡逻的护卫增加了数倍,个个面色冷峻,眼神警惕。所有人行走交谈都压低了声音,仿佛生怕惊动什么。
我被变相软禁在西厢房,无人再来交代差事,连李管事也见不到面。送饭的换成了一个完全陌生、面无表情的小太监。
一种巨大的、未知的恐惧,如同乌云般笼罩下来。
我知道,风暴正在酝酿。而我,正处在风暴眼的边缘。
第三日深夜,我正对灯枯坐,毫无睡意,窗外忽然传来极轻微的、三长一短的叩击声。
我的心猛地一提——这不是别院常规的巡逻信号!
“谁?”我压低声音,警惕地靠近窗边。
窗外沉默了片刻,一个极低哑、仿佛被砂纸磨过的声音传来:“……姑娘……可是……画图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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