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要什么?”我声音干涩地问,那股从银饰中感受到的贪婪与急切还萦绕不去,让我心头发冷。
萧玄曜没有立刻回答,他目光投向虚空,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榻沿,飞速地整合着所有的线索碎片:南疆的邪术需要特殊血脉为“钥匙”,北狄人暗中插手,目标直指北方禁区……而“守陵人”世代守护那里……
“或许,”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肃杀,“他们想要的,根本不是颠覆大胤这么简单。他们想要的,是藏在禁区里的……某种东西。某种需要‘守陵人’血脉才能开启或得到的东西。”
而我这具身体的原主,就是那把被盯上的“钥匙”。我的到来,阴差阳错地打乱了他们的步骤,却也将自己卷入了更危险的漩涡中心。
“所以,就算解决了瑞王,平息了京城的动荡,只要那东西还在,只要我的血脉特殊……”我就永远不得安宁。
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但萧玄曜显然明白。他看向我,目光沉重:“恐怕是的。”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我以为最大的危险来自宫廷斗争,来自南疆邪术,却没想到背后可能牵扯着更古老、更可怕的存在。我一个战五渣的社畜,拿什么去对抗这些?
我的脸色想必难看极了,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怀中的圣卵似乎感受到我的恐慌,光晕微微波动起来。
萧玄曜看着我,沉默了半晌,忽然道:“怕了?”
又是这个问题。但这次,他的语气里没有审视,反而带着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类似安抚的味道。
我诚实地点点头,连嘴硬的力气都没有了。
“怕也无用。”他重复了之前的话,但这次,他朝我伸出了手。
不是之前那种带着试探或命令意味的动作,而是掌心向上,一个无声的邀请。
我愣住了,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那里面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些许,露出底下一种近乎固执的坚定。
“过来。”他说。
我鬼使神差地,慢慢走过去,将没有抱圣卵的那只手,轻轻放在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依旧因为低热而有些烫,却稳稳地包裹住我冰凉的手指,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感和奇异的安心感顺着相贴的皮肤传递过来。
“你是‘守陵人’的后裔,是唯一能驱动圣卵的人。”他看着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的力量,远超你的想象。而朕……”
他顿了顿,握着我手的力道微微收紧。
“朕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京城的事,朕会解决。北狄和南疆的爪子,朕也会一根一根剁掉。至于那禁区里到底有什么……”
他眼底掠过一丝锐利的光。
“朕亲自陪你去看一看。”
我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亲自……陪我去?去北狄圣山?那片传说中的禁区?
他可是皇帝!刚刚经历叛乱,重伤未愈,朝局未稳!他竟然要为了我……或者说为了彻底解决这个隐患,亲自去涉险?
“陛下,不可!”一旁的李忠率先惊呼出声,“龙体为重!北狄险地,万万不可亲身涉险啊!”
萧玄曜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李忠立刻噤声,但脸上满是焦急和不赞同。
“朕意已决。”萧玄曜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压,“有些谜底,必须亲自去揭开。有些敌人,必须连根拔起。”
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看着我还处于震惊中的脸,忽然极轻地勾了一下唇角,那笑意极淡,却瞬间冲散了他眉宇间的冰寒,带来一种惊心动魄的俊美。
“怎么?不敢去?”
激将法?对我这个社畜居然用激将法?
但奇异的是,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坚定和那极淡的笑意,我心中那滔天的恐惧,竟真的被压下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荒谬的、破罐子破摔的勇气。
反正躲不掉了,不是吗?与其留在京城提心吊胆地等待不知何时会来的下一次暗杀或绑架,不如……跟着这个目前看来最粗的大腿,主动去搞清楚一切!
我深吸一口气,反手握紧了他的手,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点:“……去就去!谁怕谁!”
他眼底的笑意加深了些许,虽然很快又隐没在深邃之后,但那份微妙的愉悦感,却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好。”他松开手,仿佛刚才那短暂的握手只是一个确认盟约的仪式,“既然如此,京城这些碍事的杂音,就该尽快清理干净了。”
他语气陡然转冷,重新变回了那个杀伐决断的帝王。
“李忠。”
“奴才在!”
“拟旨。瑞王萧景琰,勾结南疆邪徒,暗行魇镇,谋刺君上,罪证确凿,着削去王爵,贬为庶人,圈禁宗人府,非死不得出。其党羽,按律严惩,绝不姑息!”
“再拟一道密旨,发往北境镇北大将军府,令其严密监控北狄动向,尤其是其三王子部族,但有异动,随时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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