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号”在晨雾中悄然驶入珍珠湾。正如萧玄曜所料,这里是一个偏僻的小渔村,简陋的木制码头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几艘破旧的渔船随波轻晃,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和海藻的气息,显得宁静而寻常。
然而,这份宁静之下,却潜藏着令人不安的暗流。码头上不见寻常渔民早起忙碌的身影,反而有几个穿着粗布衣服、却难掩精悍之气的汉子在“修补渔网”,他们的眼神锐利,不时扫视着海面。岸边的树林里,隐约有金属的反光一闪而过。
“有埋伏。”陈锋压低声音,手已按在了刀柄上。影鳞卫们无声地散开,占据了甲板上的有利位置。
郑沧船长面色凝重,放缓了船速:“陛下,情况不对。靖海侯的暗桩联络信号没有回应。”
萧玄曜站在船头,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整个海湾,最后定格在村落深处一间看似普通的木屋上。“是冲我们来的,还是这村子本身已被控制?”他声音低沉,“无论如何,海神戟不能有失。陈锋,带一队人,护着娘娘和戟,乘小艇从西侧那片礁石区秘密上岸,寻找隐匿点。朕去会会他们。”
他决定亲自充当诱饵,吸引可能存在的敌人注意力。
“陛下!”我和陈锋几乎同时出声反对。这太危险了!
“朕自有分寸。”萧玄曜语气不容置疑,“记住,保住戟和碎片,等朕信号。”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蕴含着无尽的信任与嘱托。
没有时间争论。在郑沧船长的配合下,“破浪号”装作寻常避风船只,缓缓向码头靠拢。而我和陈锋,以及四名最精锐的影鳞卫,则带着装有海神戟的木箱,乘坐一艘狭小的艇,借着船舷的掩护和晨雾的遮蔽,悄无声息地滑入水中,向着西侧那片犬牙交错的礁石区划去。
礁石区水情复杂,暗流涌动,小艇艰难地穿梭其间。我紧紧抱着装有海神戟的木箱,能感觉到戟身在箱中不安地微震,怀中的星瞳碎片也传来警惕的温热。这片海湾,似乎有什么东西让它们都感到了不适。
我们在一处被巨大礁石环抱、极其隐蔽的小小浅滩登陆。陈锋留下两名影鳞卫看守小艇和警戒,自己带着另一人,护着我迅速潜入岸边的树林,寻找合适的藏身之处。
树林茂密,光线昏暗。我们刚深入不过百米,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哭泣声和争执声。我们立刻隐蔽起来,透过枝叶缝隙望去。
只见林间一小片空地上,几名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服、面色惶恐的渔民,正围着一个躺在简易担架上的重伤男子。那男子腹部有一道狰狞的伤口,简单包扎的布条已被鲜血浸透,气息奄奄。而站在他们对面的,是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服、腰间佩刀、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中年军官,他身后跟着两名手持长矛、面色同样不太好的士兵。
“……王头儿,求求您,再给点金疮药吧!我男人他……他快不行了!”一个妇人跪在地上,抓着那军官的裤脚,涕泪横流。
那被称为王头儿的军官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疲惫与无奈:“李婶,不是我不帮……军中药资早已耗尽,上次那点已经是弟兄们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了……这仗再打下去,别说药,怕是连饭都……”
他叹了口气,声音沙哑:“上面只知道催促进攻,可谁管我们这些底下人的死活?朝廷的援军不见踪影,靖南王那边……唉!”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强烈的怨气和迷茫,完全不像是设伏的精兵,反倒更像是一支陷入困境、士气低落的溃军或地方守军。
陈锋与我交换了一个眼神。情况似乎比预想的更复杂。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嗖!嗖!嗖!
数支弩箭毫无征兆地从侧面林间射出,目标直指那王头儿和他的士兵!
“小心!”王头儿反应极快,猛地拔刀格开一支弩箭,但他身后一名士兵却被射中大腿,惨叫着倒地。
“有埋伏!”王头儿又惊又怒,护着受伤的士兵和渔民们后退。
与此同时,十几名黑衣蒙面、身手矫健的杀手从林间扑出,刀光直取王头儿等人!这些杀手动作狠辣,训练有素,与王头儿那些残兵败将形成了鲜明对比。
是幽玄教的人?还是靖南王的清除异己者?
眼看王头儿等人就要命丧刀下,陈锋低喝一声:“救人!”
不管对方是敌是友,这些杀手的行为已然触及底线。两名影鳞卫如同鬼魅般从隐蔽处射出,手中短刃精准地架住了砍向渔民的刀锋。陈锋则直取那名杀手头目。
突然加入的生力军让战局瞬间扭转。影鳞卫身手高强,配合默契,很快便将那些杀手逼退,留下了几具尸体,其余人见势不妙,迅速遁入林中。
王头儿惊魂未定,看着我们这几张陌生面孔,尤其是陈锋和影鳞卫那明显不凡的身手,眼中充满了警惕与疑惑:“你们……是什么人?”
陈锋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是朝廷官兵?为何在此?那些杀手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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