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口的空气仿佛都因远方天际那道狰狞的裂痕而凝固、沉重。幽绿色的火焰在裂缝边缘无声燃烧，映得每个人脸上都一片惨绿，如同鬼魅。那不仅仅是视觉上的冲击，更是一种灵魂层面的威压，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倾轧下来，让人心生绝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刚刚因星瞳归来和海神戟净化而升起的些许喜悦，被这灭世般的景象碾得粉碎。
“陛下……这……这是……”陈锋的声音干涩，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影鳞卫统领，面对此情此景，也难免心神动摇。
萧玄曜死死盯着那道“天裂”，下颌线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他眼中最初的震撼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冷静。他缓缓收回目光，扫过洞内一张张惊惶不安的脸，最后落在我和肩头的星瞳，以及那柄焕然一新的海神戟上。
“慌什么！”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般的质地，瞬间压下了所有窃窃私语和粗重的喘息，“我们还没死，帝国就还没亡！”
他目光转向我，带着探询：“你的身体？”
我借着他的力道站稳，虽然依旧虚弱，但星瞳归来时反馈的那股暖流，以及灵族血脉自身的韧性，让我勉强支撑。“无妨，还能坚持。”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分析，“当务之急，是弄清楚那‘天裂’究竟是什么，以及……我们手里这些筹码，该如何打出去。”
我的视线也落在海神戟和星瞳身上。
净化后的海神戟，气息变得深邃而内敛，不再是之前那种躁动不安的凶器，反而像一片沉静的、蕴藏着无尽力量的海洋。摇光星碎片稳定地散发着湛蓝星辉，与戟身浑然一体。
星瞳站在我肩头，银色眼眸同样凝视着远方的裂缝，它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愤怒，而是一种极其凝重的审视。它微微歪头，似乎在感知着什么，片刻后，它向我传递来一段模糊却令人心悸的意念——“饥饿……吞噬……世界的反面……”
“世界的反面？”我喃喃重复，心头剧震。这与我们之前了解的“虚无之境”的描述不谋而合！
“汐月公主，”萧玄曜转向水洼中的鲛人皇女，“贵族久居深海，见识广博，可知这天裂之象，古籍中可有记载？是否有遏制甚至关闭之法？”
汐月的绝美脸庞上笼罩着浓重的忧色，她轻轻摆动尾鳍，声音空灵而沉重：“古老的传说中提到过……当平衡被打破，禁忌之力腐蚀现世之壁，便会打开通往‘永暗之渊’的通道。那是一个连光和时间都会被吞噬的地方……记载中，并无关闭之法，只有……只有在其彻底侵蚀世界前，斩断其与现世的连接点，或者……以足够强大的‘存在’之力，将其‘填补’。”
“连接点？”萧玄曜敏锐地捕捉到关键，“幽玄教必然在某个具体位置维持着这个裂缝！找到它，摧毁它！”
“但何处去寻找？”陈锋皱眉，“大海茫茫，我们连自身方位都难以确定。”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悬浮的海神戟，突然发出了低沉的嗡鸣！戟身之上，那摇光星碎片的光芒微微闪烁，指向性明确地朝着某个方向脉动了一下！
“它……在指引？”我惊讶道。
汐月眼眸一亮：“海神戟曾是镇压海眼的圣物，对空间波动和深渊气息最为敏感！净化之后，它或许恢复了部分本能，在主动寻找污染的源头！”
“好！”萧玄曜当机立断，“郑沧，立刻评估，我们是否有可用的船只，哪怕是小艇！陈锋，清点人手，准备物资，半炷香后出发！”
“陛下，我们的船几乎全毁了，只剩几条应急的舢板和小舟，在如此海况下……”郑沧面露难色。
“没有选择！”萧玄曜打断他，“舢板也得去！难道困死在这里，坐等天裂扩张，将我们吞噬吗？”
命令下达，洞穴内瞬间忙碌起来。伤员被妥善安置在更深处，能动弹的人都开始行动。
萧玄曜走到我面前，目光复杂地看着我肩头的星瞳和那悬浮的海神戟：“无心，星瞳初归，海神戟虽已净化，但力量未知。此行凶险万分，我们需要它们的力量，但如何运用，至关重要。”
我明白他的顾虑。力量是双刃剑，尤其是刚刚掌控的力量。
我尝试与星瞳沟通：“星瞳，你能感知到那裂缝的弱点吗？或者，我们该如何做？”
星瞳传递来清晰的意念：“光，对抗暗。但……不够。需要……锚点。”
“锚点？”
“稳定……现实。防止……被同化。”它的意念依旧有些破碎，但意思明确。在接近“天裂”那种纯粹的虚无之地，如果没有稳固自身“存在”的手段，很可能还未战斗，就被其散发的虚无气息侵蚀、同化，甚至迷失自我。
萧玄曜若有所思：“朕的龙气，或许可以一定程度上庇护靠近的人，但范围有限，消耗巨大。”
汐月适时开口：“我族秘法‘碧波凝心咒’，可凝聚水灵精华，形成护盾，抵御精神侵蚀和能量同化，或可助一臂之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