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励殿外的厮杀声渐渐平息时,夕阳已斜斜挂在丹鼎山的山脊上。玄阴教的五名邪修死的死、逃的逃,十只铁骨尸傀被劈成了散落的白骨,黑色的尸气在丹鼎门的“破邪符”灼烧下,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地面的青石板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却被执法弟子用灵泉水快速冲刷干净,只留下淡淡的水痕,仿佛刚才的凶险从未发生。
林尘收剑入鞘时,指尖还带着淡淡的鸿蒙气余温。裂空剑的剑刃上沾了几滴黑色的尸血,正被他用灵力轻轻擦拭,化作细碎的光点消散——刚才与那名筑基中期巅峰的管事缠斗,虽未受伤,却也消耗了近三成灵力,后背的青云甲护心镜上,又多了一道浅浅的爪痕。
“林小友,伤势无碍吧?”一道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浓郁的药香。
林尘回头,只见一名身着深紫色道袍的老者缓步走来。老者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眼角的皱纹里仿佛都藏着丹道玄机,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刻满“丹纹”的墨玉戒指,行走间,周身萦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丹气——这气息比玄空子长老更显醇厚,显然是常年与高阶灵材、丹火打交道,才养出的“丹道气韵”。
“晚辈无碍,多谢长老关心。”林尘躬身行礼,心中已猜出对方身份——能在丹鼎门有这般气度,又特意赶来,定是玄空子长老提及的、专精“神魂类丹药”的药尘长老,传闻他曾炼制出三阶上品“养魂丹”,连元婴期修士都求之不得。
药尘长老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林尘腰间的储物袋上,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刚才听闻你以筑基初期修为,硬接玄阴教筑基中期巅峰修士三招,还能反伤对方,这份灵力掌控与道体底蕴,果然名不虚传。更难得的是那炉蕴神丹,螺旋相生纹用到了极致,老夫在丹经阁研究上古丹纹三十年,都没能这般精准地融入低阶丹药中。”
这话一出,旁边的赵虎忍不住咋舌:“长老您也觉得林尘师弟的丹药厉害?刚才那邪修的噬魂杖都快拍到他脸上了,他还能分心控火炼药,我都看傻了!”
药尘长老被他逗笑,看向林尘的眼神愈发热切:“林小友,老夫观你丹道天赋,远超同阶,甚至比当年的玄空子还要出众。你身具鸿蒙道体,对灵材的感知、对丹火的掌控,都是天生的炼丹胚子——留在天衍宗,虽能修剑道,却浪费了这份丹道奇才。”
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安静下来。苏清月和陈峰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讶——药尘长老这是要……挖人?
林尘心中一凛,立刻正声道:“晚辈感念药尘长老厚爱,但天衍宗是晚辈的根,叶鸿师尊更是对我有传道授业之恩。当年我初入宗门,灵根尚未稳固,是师尊耗费三阶灵材为我温养;我道体初现时,遭人觊觎,是师尊将我护在身边,亲传《青云诀》与基础丹道……这份恩情,晚辈不敢忘,更不敢改弦更张,另投师门。”
他语气诚恳,没有丝毫敷衍。指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丹道基础要诀》——那本蓝色封皮的册子,页边已被他翻得有些磨损,上面不仅有叶鸿长老的亲笔注解,还有无数次他在灯下研读时,用炭笔标注的笔记,每一页都藏着师尊的心血。
药尘长老脸上的热切并未消退,反而多了几分赞许:“难得你这般尊师重道,老夫没有看错人。老夫并非要你背弃天衍宗、背弃叶鸿,只是想收你为‘记名弟子’——不影响你在天衍宗的身份,只需每月抽三五日来丹鼎门,老夫与你交流丹道,指点你炼制高阶丹药,如何?”
这话让众人都松了口气。记名弟子不同于正式弟子,无需脱离原宗门,只需定期请教,既保留了林尘的立场,又能让他获得药尘长老的指点,堪称两全其美。
药尘长老见林尘仍有犹豫,又补充道:“老夫知道你顾虑什么。你放心,老夫不收你任何拜师礼,也不干涉你的历练与宗门事务。老夫只是惜才——大陆丹道凋零,像你这般有天赋、又懂‘药法自然’的后辈,百年难遇。老夫想将毕生所学的‘神魂丹道’传下去,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本泛黄的线装书,递到林尘面前。书封上写着《神魂丹道笔记》五个古字,纸页边缘已微微泛黄,却透着浓郁的墨香与药香:“这是老夫毕生炼制神魂类丹药的心得,里面记载了‘养魂丹’‘蕴神丹进阶版’‘破妄丹’等七味高阶丹药的炼制细节,还有老夫对上古‘魂炼法’的正解——不是玄阴教那种邪术,而是以灵力模拟神魂气息,提升丹药适配性的正统手法,对你日后炼制固道丹、养魂丹,大有裨益。”
林尘看着那本笔记,心中泛起波澜。他能感觉到,笔记中蕴含着浓郁的丹道气韵,每一页都凝聚着药尘长老的心血——这不是普通的典籍,是丹道大能毕生经验的结晶,比任何灵材、法器都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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