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栅栏门开到一半,那道反光的裂缝突然暗了下去。
我盯着墙缝看了两秒,把辣椒粉布袋往腰带上一别,抬脚跨过门槛。地面拖痕在这里拐了个弯,通向石室深处。空气里飘着股怪味,像是烧焦的檀香混着铁锈,闻多了太阳穴直跳。这味道我在玄烬书房外偷听执法堂汇报时碰到过一次——那天他正用血契查验某个叛徒的魂印,守卫说这是“誓约之灯”被篡改后的残息。
现在它出现在这种鬼地方,说明有人在这儿动过灵魂绑定的禁术。
我贴着墙根往前蹭,脚下碎石咔嚓响了一声。头顶裂纹里立刻闪出几点幽蓝符文,像警报灯一样轮转起来。我反手抓一把辣椒粉撒出去,红雾腾起的瞬间,几道隐形锁链从地底弹出,哗啦啦绷直,末端还挂着半截腐烂的皮带。
社畜本能告诉我:这地方有自动防御机制,粉尘能显形。
继续往前,在角落一堆瓦砾底下摸到个冰凉的东西。掰开一看,是个裂成三瓣的魂灯残片,玻璃内壁蒙着层灰,但还能看出刻痕。我用指甲刮了刮表面,浮现一行字:“林小满,通敌证据确凿”。
再往下擦,底下还压着一层更浅的烙印。
幽璃。
大长老厉敖的血脉符记。
我手指一抖,差点把碎片甩出去。幽梦本名幽璃这事,连赤燎喝酒吹牛时都只敢叫她“疯丫头”,整个魔宫正式文书里从没提过。可现在她的真名和大长老的族印一起刻在魂灯上,明摆着是拿别人的魂火伪造我的叛变记录。
难怪巡空镜阵盘老提示“信号源异常”,难怪玉佩残片总在靠近北翼时发烫。他们根本不是单纯栽赃,而是用七道眼线同步推送假数据,把我塑造成里通仙门的钉子。
我掏出记事本想拍照存证,结果墨迹刚冒头就扭曲成波浪线——这破地方有干扰结界,连信息差金手指都卡bug。
正想着怎么把东西带出去,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回头一看,铁门正在缓缓合拢。而门外站着的人,一身玄袍黑得发亮,袖口金线绣着龙鳞纹,指尖悬着一缕凝而不散的黑气。
玄烬。
他目光落在我手里的碎片上,眼神冷得像千年寒潭。
下一秒,空间骤然压缩。我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连呼吸都挤不出来。他没动手,光是站在那儿,威压就像潮水一样漫上来。
“你私入禁地,手持禁忌之物。”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解释。”
我咬牙撑着地面,硬是把胳膊抬起来,把魂灯碎片举到他眼前:“这不是我的魂火!是幽梦和大长老联手做的局!他们在伪造通敌证据,七道眼线全是假消息中转站!”
玄烬瞳孔猛地一缩。
他缓步走近,伸手却不碰碎片,而是划破指尖,滴了一滴血上去。
血珠滚过玻璃表面,那层“林小满”的名字瞬间融化,露出底下完整的契约流程图——画面里幽梦割破手腕,将一缕精魄注入灯芯,大长老则在一旁结印改写命格烙印,最后把伪造数据导入观象司主阵。
全过程清晰得像监控回放。
玄烬的脸色变了。
不是生气,是那种被人当面撕开旧伤疤的震怒。他盯着那滴血在碎片上蜿蜒流淌,忽然冷笑一声:“他们……竟敢动‘誓约之灯’。”
话音未落,整条通道剧烈震动。
轰!
左侧墙壁炸开一个大洞,烟尘中冲出四道黑影,全都穿着执法堂制式铠甲,胸前却挂着一枚从未见过的令牌——监察序列·陆。
带头那人一刀劈来,刀风直接削断了我脚边的锁链桩。我翻滚躲开,后背撞上石台,手里碎片差点脱手。
“走不了了!”赤燎从右侧通风口跃出,长刀横扫,硬生生拦下第二击,“他们是大长老藏在暗处的死士,专为灭口而来!”
玄烬动了。
他一步跨到我身前,宽大的袍袖一扬,将我整个人挡在身后。周身魔气暴涨,双眼泛起猩红,气息节节攀升,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今日。”他声音平静得可怕,“谁碰她一下,本座屠尽其族。”
死士首领冷笑一声,举起手中令符:“尊上已被迷惑,此女乃祸乱之源!奉大长老令,清除叛逆!”
话音未落,其余三人同时暴起进攻。
赤燎怒吼着迎上两个,刀光与魔气撞在一起,震得石室簌簌掉渣。第三个死士绕到侧面,直扑我手中的魂灯碎片。
玄烬头也不回,反手一掌拍出。
那人像断线风筝般飞出去,撞塌半堵墙,当场吐血不止。
但就在这一瞬,那枚“监察序列·陆”的令牌突然发出刺目红光,地面裂缝中浮现出六道符阵轮廓,呈环形包围之势迅速闭合。
封魔阵。
而且是最高级别的活人祭炼阵,一旦成型,阵眼之人必死无疑。
我低头看手里的碎片,发现边缘不知何时渗出了血——刚才撞到石台时划破了手掌,血正顺着裂缝流入灯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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