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梅汤还剩三桶,我正准备收摊回宫,赤燎的传讯符突然炸了。
“主灶台炸了!”他声音劈叉,“酱料池被人下了腐骨粉!整个美食街瘫了!”
我手一抖,差点把反馈卡扔进炭火盆。这才刚缓过劲来,连仙界那群白胡子都开始吃烤串了,怎么后院就起火了?
没等我问,第二道传讯接上来——《八卦周报》编辑部的人跑得满头汗:“林院长!有人送来匿名稿子,说您蛊惑魔尊、败坏血统,还配了幅画……画的是您拿鞭子抽古碑。”
我眼皮直跳。这节奏不对,太准了。文化展刚有点起色,立马三连击:毁生产、泼脏水、动刀子。
第三道消息还没听完,巷口人影一闪。
是个穿围裙的摊贩,低头捧着一盘刚出炉的烤翅朝我走来。动作自然,气息平稳,连炭火味都沾得恰到好处。
但我刚接过盘子,他就抬手了。
匕首甩出来的时候带绿光,明显淬了毒。速度不快,但角度刁钻,直奔咽喉。
“当”一声,赤燎从房顶跃下,刀背拍飞匕首,人落地时一脚踩住刺客手腕。
“又是西区老族的人。”他拎起那人衣领,“脸上涂了易容泥,但脚踝有蛇首烙印。”
我盯着那匕首,躺在地上闪着幽光。这不是想杀我,是想逼玄烬动手。
只要我喊一声“查”,玄烬就能屠了半个西区。可那样一来,我之前说的所有话都成了笑话——什么共存,什么三年观察期,全是哄人的。
我弯腰捡起那盘烤翅,吹了吹灰,咬了一口。
焦了,肉有点柴,但没毒。
“还能吃。”我说,“通知各摊位,今晚照常营业。缺材料的,去备用仓库领。统一口径:事故已处理,不影响供应。”
赤燎愣住:“你不追?”
“追。”我抹掉嘴边油,“但不是现在。先稳住街面。”
他点头退下,带人押走刺客。我转身走进编辑部,拿起那份诽谤稿,从头看到尾。
写得挺狠。说我出身低贱,靠媚术上位,破坏魔族千年传统,还引用了几句不知哪来的“古训”。
我把稿子翻过来,在背面提笔写回应:
“你说我搞破坏?
那我问你——你吃过一顿热乎饭吗?
你说我败坏传统?
那你可知道‘魔火祭’原本只是先民用篝火驱寒?
你说我不配?
那你来摆三天摊,看有没有人买你的冷馒头。”
写完递回去:“原样刊登,标题加粗,放头版。”
编辑傻了:“这……这也太冲了吧?”
“冲?”我冷笑,“他们敢泼脏水,我就敢掀桌子。别怕争议,有争议才有流量。”
走出门时天已经黑了。美食街灯火通明,但气氛僵硬。几个摊主站在门口发呆,食材堆在一边,没人敢开火。
我直接走向主灶台。那里被炸出个大坑,残渣还在冒烟。
“清掉。”我说,“今晚我要在这儿重新点火。”
手下忙活起来。我调出好评魔晶后台,筛选最近三天差评记录,按IP定位标记红点。十几个聚集区,全集中在西区祠堂周边。
资金流向也查到了。一笔笔小额打赏流入几个匿名账号,再转给不同摊主,鼓动他们抵制新规。
手法老套,但有效。
背后肯定是“传统联盟”在推波助澜。他们不怕改革,怕的是改革成功。一旦百姓尝到甜头,他们的老规矩就成了笑话。
正看着数据,玄烬来了。
他没穿魔尊袍,一身黑衣,脸冷得像结了冰。目光扫过废墟,又落在我脸上。
“谁干的。”不是问句。
“西区老族联合冥界残余。”我说,“证据链正在收,但需要时间。”
他抬手,掌心凝聚一团黑焰:“我现在就去把祠堂烧了。”
我伸手拦住他。
“不行。”
他眯眼:“你受伤了。”
“没有。”我站直,“我只是不想让你变成他们说的那种人。”
他冷笑:“你以为我在乎名声?”
“我在乎。”我直视他,“我在乎别人怎么看这个魔界。更在乎你怎么看我。如果你今晚屠了半个西区,那我和那些用权势压人的旧贵族有什么区别?”
他沉默。
我继续说:“给我三天。让我用他们的规则打败他们。”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直接动手。最后他松开手,黑焰散去。
“三天。”他说,“若无结果,我亲自清理。”
说完转身走了。背影挺直,脚步却比平时慢。
我知道他在忍。
回到街上,修复工作基本完成。新灶台搭好了,备用酱料运到,第一批烤串已经开始翻烤。
香味飘出来时,人群慢慢聚了过来。
我爬上临时搭的木台,手里举起一颗发光的好评魔晶。
“你们给我的每一条评价,我都看得见。”
“骂我的,我听着。”
“夸我的,我记着。”
“但我不会停下——因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是我们所有想活得更好一点的魔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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