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为秘书长办公室铺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唐宁正埋首于一堆文件中，眉头微蹙，专注地审阅着条款细节。
忽然，桌上手机的震动打破了这片宁静。
他瞥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犹豫片刻，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一个他绝不可能忘记、带着几分慵懒和不容置疑的女声：“唐宁，我在香格里拉酒店等你，6号包厢。”
是马艾娇。
没等唐宁做出任何回应——无论是询问、推脱，还是简单的“好”——听筒里只剩下一串忙音。
“嘟…嘟…嘟…”
唐宁拿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动作僵在那里。马艾娇甚至没给他一个开口的机会，就这么强硬地、单方面地下达了“指令”，仿佛笃定他一定会赴约，不容他拒绝。
他放下手机，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了几下。眼神复杂地看向窗外，高楼林立，天空湛蓝。和马艾娇有关的记忆，尤其是那晚混乱而危险的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带着一种混合着后怕、屈辱和一丝难以言喻刺激的复杂气味。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决定。利落地将桌上散乱的文件归拢、整理好，锁进身后的档案柜。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步履沉稳地走出了办公室。
黑色的轿车汇入车流，朝着香格里拉酒店的方向驶去。
停好车，步入酒店富丽堂皇的大厅，立刻有身着旗袍、身姿婀娜的女服务员迎了上来，脸上挂着标准而甜美的微笑。
“先生您好，请问几位？有预定吗？”
“6号包厢。”唐宁言简意赅。
“好的，请随我来。”女服务员微微躬身，引着他走向铺着柔软地毯的旋转楼梯。
踏着柔软无声的地毯上楼，环境瞬间变得更为幽静。女服务员在一扇雕花的木门前停下，门上嵌着一个金色的“6”字。
“就是这里，先生请进。”
女服务员再次微笑示意，随即转身离去。
唐宁站在包厢门口，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然后抬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包厢内光线偏暗，营造出一种私密的氛围。昂贵的红木圆桌旁，只有一个身影。
马艾娇端坐在主位，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紫色连衣裙，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她似乎刚到不久，手边放着一杯清茶，氤氲着淡淡的热气。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站在门口的唐宁，眼神深邃，带着一种审视和……难以捉摸的意味。
她看着他，没有立刻说话，仿佛在欣赏他此刻略显凝滞的神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张力，紧绷得几乎能听到弦响。
唐宁看着马艾娇这变幻莫测的态度，心里直打鼓。上午通电话时，她还语气轻快，带着点撒娇卖萌的意思，说什么“为你接风洗尘”。可眼下这包厢里幽暗的光线，她那双看不出喜怒的眼睛，总让他觉得这更像是一场“鸿门宴”，是要追究之前那笔糊涂账的前奏。
“噗嗤——”马艾娇看着他这副紧绷又强作镇定的模样，突然乐出了声，刚才那点若有若无的压迫感瞬间消散。她巧笑嫣然，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唐大秘书长，快请坐呀，站着干嘛？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唐宁暗暗松了口气，依言在她对面坐下，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抱怨：“马姐，您这一惊一乍的，真要吓死我了。”
这时，服务员鱼贯而入，将马艾娇早已点好的特色佳肴一一摆上桌，精致诱人。同时端上的，还有两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红酒。
马艾娇亲自拿起开瓶器，利落地旋开一瓶红酒的木塞，发出“啵”的一声轻响。她将酒瓶放到唐宁面前，眼波流转，语气带着熟稔的亲昵：“来，小弟弟，姐说了给你接风洗尘，这瓶你的，可不许耍赖。”
说完，她又给自己开了一瓶，直接对瓶示意了一下：“今晚不醉不归！来，小弟弟，喝酒！”
唐宁只好拿起酒瓶，跟她碰了一下，仰头灌了一口。醇厚的酒液滑入喉咙，带来一丝暖意，也冲淡了些许尴尬。
几口酒下肚，气氛似乎活络了些。马艾娇用手支着下巴，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和欣赏，看着唐宁：“小弟弟，我是真没想到啊，你这一年多，进步能这么快！一个小小的镇长，到青州县县长，再到今天的市委秘书长……这坐火箭的速度，啧啧，前途无量啊！”她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带着蛊惑，“能不能悄悄告诉姐，你背后……到底是哪座大靠山呐？”
唐宁心中警铃微作，脸上却露出无奈的笑容，打着哈哈：“姐，您就别取笑我了。我哪有什么靠山，就是运气好，祖坟冒青烟，有这个命罢了！”他巧妙地将京都肖家这个真正的依仗隐藏了起来。
马艾娇闻言，撇了撇嘴，一副“我信你才怪”的表情：“你可拉倒吧！当今这社会风气，姐还能不知道？没人鼎力相助，你能这么青云直上？就说你身边那几个女人，周疏影，还有你那个干姐姐潘小玲，她们那点能量，姐我还是清楚的，撑不起你现在这位置。”
唐宁只是笑着，不接话，又拿起酒瓶喝了一口。
马艾娇见状，也不紧逼，慵懒地靠回椅背，摆了摆手：“行行行，喝酒喝酒！不说拉到，就当我没问！”只是那眼神里，分明写着“我迟早会知道”。
两人推杯换盏，一瓶红酒很快见了底。马艾娇酒意上涌，脸颊绯红，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她忽然站了起来，脚步有些虚浮地绕到唐宁这边，紧挨着他坐下。
一股混合着酒气和高级香水的温热气息瞬间将唐宁包裹。她伸出双臂，软软地搂住他的脖子，滚烫的脸颊几乎贴到他的耳根，吐气如兰，声音带着醉后的黏腻和诱惑：
“小弟弟……今晚……姐领你去个地方……”她痴痴地笑着，神秘地压低声音，“有……惊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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