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缝里的光刚漫过床沿,林羽便醒了。抬手轻挥,淡蓝色面板浮现,天降横财LV65,每秒0.65元。
“升级技能。”数字跳成LV66,每秒0.66元。算完今日收益,他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忽然觉出几分不妥——昨天添了新衣服,家里却还是老样子,杂物堆在角落,书架上的书歪歪扭扭,像没睡醒似的。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他念叨着这句老话,转身找来了扫帚。以前总说没时间,如今闲下来才发现,家里的灰尘怕是比店里的油烟还厚。
扫到客厅角落,撞见一个蒙着布的纸箱,上面落着层薄灰。掀开布,里面竟是些旧物:泛黄的笔记本,掉了漆的钢笔,还有几个没拆封的玩具车——都是开店前随手塞进去的。他蹲下身翻了翻,指尖触到一个硬壳相册,边角都磨圆了。
暂且把收拾的事抛在脑后,坐在地板上翻开相册。第一张便是初中毕业照,泛黄的相纸上,一群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挤在一起,前排中间的男生笑得露出虎牙,个子不高,脖子上还系着歪歪扭扭的红领巾——那是十七岁的自己。
旁边站着个扎马尾的女生,校服袖口卷到胳膊肘,手里比着“耶”的手势,脸上的痣清清楚楚。林羽盯着那张脸看了半晌,才想起她叫陈瑶,是当时的班长,总爱揪着他的作业不放。
“当时真好啊。”他轻声感叹,指尖拂过相纸,仿佛还能摸到少年时的滚烫。那时候总盼着长大,以为成年了就能随心所欲,却不知长大后的日子,藏着更多身不由己。
继续往后翻,有运动会上冲线的瞬间,他穿着跑鞋,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身后的陈瑶举着相机,笑得比他还欢;有元旦晚会的合影,他穿着借来的西装,领带系得像根麻花,陈瑶在旁边偷偷扯他的衣角,眼里满是促狭。
翻到最后一页,夹着张纸条,是陈瑶的字迹:“考上重点高中,咱们还当同学!”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林羽捏着纸条,忽然想起,后来他确实考上了,陈瑶却去了另一座城市,从此断了联系。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他把纸条夹回相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软软的疼。开店这些年,忙着进货、算账、招呼客人,竟把这些日子忘得差不多了。
站起身,重新拿起扫帚,动作却慢了许多。扫过书架时,瞥见一本旧字典,翻开扉页,上面写着“林羽同学惠存,班主任赠”,日期是十年前的教师节。他忽然想起那位总穿中山装的老班,讲课讲到激动处会拍着讲台,说“少年心事当拿云”。
当时只觉得是口号,如今再想,那股子冲劲,竟被日子磨得差不多了。他把字典摆回书架最上层,心里暗忖,是该回去看看了。
收拾卧室时,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个铁盒,里面装着些零碎:初中的校徽,断了链的钥匙扣,还有一张皱巴巴的电影票。票根上的日期是中考结束那天,片名是《那些年》,座位号是13排5号和6号——是和陈瑶一起去看的。
他捏着票根笑了,记得那天看完电影,陈瑶红着眼圈说:“以后说不定就见不到了。”他当时拍着胸脯说:“肯定能见到!”如今想来,少年时的承诺,真是轻得像风。
把铁盒放回抽屉,忽然觉得这屋子也该添点生气。以前总嫌绿植麻烦,今天却想着,或许该买盆好养活的。他掏出手机,搜了附近的花店,看到有家评价不错,主打“复古绿植”,便决定下午去转转。
中午煮了碗面条,坐在收拾了一半的客厅里吃。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相册上,相纸上的少年仿佛在对他笑。他忽然想起那句“怀旧,不是因为那个时代多好,而是那个时候,你年轻”。或许吧,他怀念的,不过是那个还敢做梦的自己。
下午出门时,特意穿了新添的浅灰色衬衫。阳光正好,街上的人步履匆匆,他却走得慢悠悠。路过那家上次买衬衫的店,店员笑着打招呼,他也笑着点头,忽然觉出几分自在——以前总怕别人觉得自己寒酸,如今穿着得体,连抬头的底气都足了些。
花店藏在小巷里,门口摆着几盆绿萝,叶子油亮得像抹了蜡。店主是位老太太,戴着老花镜在修剪花枝,见他进来,笑着问:“想买点什么?”
“想添盆好养活的,放家里。”林羽的目光扫过店里的绿植,一盆龟背竹吸引了他,叶片宽大,透着股沉稳。
“龟背竹好,浇水就行,还能净化空气。”老太太扶着眼镜,指着旁边的花盆,“这个陶盆配它,好看。”
买下龟背竹,老太太帮他搬到车上,又塞了包花肥:“记得干透再浇水,跟人一样,不能太娇惯。”
林羽笑着道谢,心里却记下这话。可不是么?人也好,植物也罢,太娇惯了反而长不好,得经点风雨才扎实。
回到家,把龟背竹摆在客厅的角落,顿时添了几分生机。继续收拾屋子,把旧物分门别类:相册和铁盒放进书柜最下层,笔记本和钢笔收进抽屉,玩具车则装进纸箱,打算捐给社区的儿童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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