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正律只觉荒谬,他想过多种原因,却没想到是这种原因。
他想到戚靖宇这些年暗中窥视自己的妻子,眼睛都红了,“你这个混账,竟敢窥伺岑儿!”
薄正律一怒,鬼气涌起,他没正经修炼过,无法调动鬼气,但鬼气一现,戚靖宇的身体被掀飞出去,撞在了墙上,又砸在地上,痛得脸色扭曲。
戚靖宇抹了一把嘴角,双手撑地,艰难坐直身体,继续说:“当年,我随母亲去余家做客,我不不小心摔伤了腿,岑儿恰巧路过,命人去请大夫,并让人扶我去客房休息。”
他始终无法忘记他们初见那天,岑儿冲他笑得温柔,她站在那里,整个人好像会发光,他一眼便入了心。
正当他准备让母亲去余家提亲时,却得知薄家先一步派人提了亲,余家也答应了,岑儿成了薄正律的未婚妻!
他不甘心,日思夜想,最后决定娶了岑儿的姐姐余茵桐。
余茵岑和余茵桐是双胞胎,相貌相似,娶了余茵桐便相当于他娶了岑儿。
薄正律狠狠蹙眉,“你哪一日去余家做客?”
戚靖宇记得很清楚,“建初二十年六月二十日。”
当时在位的是先帝,当今还只是太子。
薄正律怒喝,“你胡说,那一日我与岑儿在护国寺意外碰了面,她怎么可能在余家见你?那是我与岑儿的初见,即便过去二十多年,我也记得清清楚楚。”
戚靖宇见他不信,从鞋底掏出了一张锦帕,小心翼翼地展开,指着其上的月季花纹,“这张锦帕是当年岑儿不小心掉的,我捡了起来,我查过,岑儿最喜欢月季花,这刺绣也是岑儿的针法。”
二十多年过去,锦帕早已发黄,但那朵月季花纹依旧栩栩如生,仿佛不曾被岁月侵蚀。
被抓走之前,戚靖宇什么也没带,就带了这张锦帕,他此生最遗憾的事情就是不能娶余茵岑为妻。
薄正律凑过去看了一眼,眼睛都瞪了起来。
他认出这的确是岑儿亲自绣的帕子,戚靖宇这个王八蛋,竟然私藏岑儿的贴身之物!
裴昭沅听了一个狗血的爱情故事,见两个中年男人争得面红耳赤,好奇瞅了一眼那张帕子,右手掐算,再看了看戚靖宇的面相,“戚靖宇,你认错人了。”
戚靖宇瞪过去,“你胡说什么?”
裴昭沅指着他手里的帕子,“这是余茵岑送给余茵桐的锦帕,你当年所见之人是余茵桐,也就是你现在的妻子。”
戚靖宇蓦然瞪大了眼睛,呼吸都紊乱了,“你骗我!”
怎么可能呢?
他不相信!
裴昭沅毫不留情扎他,“你夫妻宫饱满,余夫人就是你的正缘,可惜因为你的愚蠢,导致自己认错人,毁了一生。连自己喜欢的人是谁都不知道,真是愚蠢。”
薄正律赶忙说道:“小大师是神算子,她说的话不会有错的,戚靖宇,你就是认错人了,你个蠢货!”
戚靖宇突然想起了余茵桐,他相伴多年的妻子。
这些年,他假装与她夫妻恩爱,这样一来,他便能随她去薄家做客,偷偷看岑儿一眼。
即便不能在一起,看一眼也是极好的。
可是,戚靖宇又想起他心情烦闷时,余茵桐亲自下厨给他熬了参汤,温言细语开导他、陪伴他。
二十多年陪伴在他身边的,从来都是余茵桐。
恍惚间,当年海棠树下初见的温柔笑脸与余茵桐如今的脸重合,一切似乎都对上了。
他当年一见倾心的是余茵桐,不是余茵岑!
戚靖余顿时心痛如刀绞,扑腾着爬到栅栏边,神情激动,“裴昭沅,你让桐儿来见我,我要见她,我要问清楚!”
他以为自己喜欢的是余茵岑,只能偷偷把初见放在心底,不敢询问一句,也不敢跟余茵桐说,但现在,他要问清楚。
他会纳蓝姨娘为妾,也不过是因她那双眼睛笑起来像余茵岑罢了。
可现在才发现,他认错人了。
裴昭沅继续扎他的心,“你死心罢,余夫人不会见你的,像你这种人,有什么好见的?”
对连襟下毒手,人品败坏,伪装多年也掩饰不了他骨子里的劣根性。
连人都能认错,可见也并不是很喜欢,不过是自欺欺人。
薄正律补充,“姐不会见你的,我来之前问过她要不要见你,她说不见,她对你已经没有爱意,只剩下恶心,看一眼都觉得倒胃口。”
“不!”戚靖宇双目猩红,嘶吼,“不会的,她说过要与我相伴到老的,她不会抛弃我的,我不相信她会抛弃我。”
戚靖宇捂紧胸口,流下痛苦的眼泪,痛不欲生。
他忍不住想,若他这些年问桐儿一句他们的初见,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日?
可是,一切已经晚了。
戚靖宇双手握紧变旧的锦帕,把脸埋了进去,双肩剧烈抖动。
薄正律唏嘘不已,幸好他没有认错人,“小大师,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心愿已了,我们走罢。”
他该与岑儿团聚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