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她气场全开。周工被麻香冲得回神,下意识看陆凛冬。
陆凛冬已起身,将沾满黏稠污物的轴承果断放进盆里:“听她的。”
有陆副营发话,其他人虽惊疑也只好配合。陆续又有几个沾深褐色油泥的齿轮、轴承被放入盆中。那粘着物的味道混合霸道麻香,更加冲人。
祝棉拔开陶罐软木塞。
整个车间的空气瞬间像被人猛灌了高度白酒混朝天椒!浓烈到极点的青麻气息冲天而起,带着山野藤椒特有的尖锐辛香!援朝在箱子边小鼻子耸得快抽筋,眼睛发直,口水疯狂分泌。
哗啦——!
色泽清亮、布满密集花椒碎粒的黏稠麻油,被祝棉稳稳倒在那堆金属零件上!量不多,刚好没过最底层的。
“滋啦……”轻微异响立刻从盆底升起,伴随微不可查的白气。
奇迹发生了!
那层让周工束手无策、堪比陈年顽固污垢的深褐色黏腻物,一接触到霸道纯粹的花椒油,竟像被投入强效洗涤剂的热水般,迅速瓦解、消融、分离!
粘稠半固体污垢肉眼可见地软化成稀糊状,颜色从深褐迅速变浅、稀薄,像是被奇异力量强行溶解剥离。
“这……这是……”周工扑到盆边,镜片后眼睛瞪得溜圆,“这是什么油?!”
“特麻藤椒油,”祝棉紧盯盆中变化,语速飞快,“川南‘鬼麻椒’榨的头道油,里头有种‘椒素A’,专解有机硅酸盐——这层‘泥’根本不是普通油污,是特种工业胶混合河床碱土!”
她快速抄起白布一角,浸入油中,捞起一块刚泡软的齿轮,对着光麻利擦拭。布拂过,金属表面瞬间显出暗钢色,覆盖其上的“污泥”被轻易带下,只留下极浅药黄油渍!齿轮转动摩擦的“咬死感”,如冰雪消融,消失了!
“神了!”年轻维修工失声叫道。
周围嗡嗡议论声再起。有人用力嗅着刺麻辛香的空气,眼神不可思议。
老黄不知何时已挪到零件盆很近的地方。他手里捏着梅花扳手,似乎要去修理旁边部位,脚尖却若有若无朝着那弥漫致命浓香的大盆。他干枯的手指神经质地抠着扳手纹路,喉咙微微滚动,一下,又一下。
那强烈的、尖锐的椒麻香混着山间清冽气息,像无数细小钩针,钻进他鼻腔,挠着他喉咙,勾起一种无法言说的、烧灼肺腑的强烈渴望。
他想起三天前暗桩传来的密令:“如遇清亮麻油,务必取样确认。”这油……太像了。他必须知道是不是“那个配方”。
车间空间小,人挤人。他借着弯腰查看管接头的姿势,身体自然前倾。周围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大盆和祝棉身上。老黄那只布满老年斑的手背,手指却相当稳定地一伸,闪电般从盆边缘飞速沾了小半指肚油液!
动作快到近乎痉挛。手往回收的瞬间,沾油的两根手指已下意识地、近乎贪婪地塞进嘴里。
他必须确认——是不是上级严令追查的“溶胶剂”。
咝——
一声极轻微却又极其怪异的抽气声从他喉咙深处猛地溢出!像被滚油烫穿喉咙的野兽濒死挣扎!紧接着是更剧烈的呛咳爆发!
“咳!呕…呜呜!”老黄猛地弓下腰,像被无形巨拳狠狠击中胃部。脸上皱纹瞬间扭曲到狰狞,眼睛暴突,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挣脱眼眶!左手死命抠住喉咙,指关节发白,指甲几乎嵌进皮肉!
他整个身体剧烈抽搐、痉挛。那半指“样品”滑入喉咙的瞬间,带来的不是臆想中辛辣快感,而是一场从口腔直接引爆的、席卷整个头颅乃至灵魂的核爆!超乎想象的麻!纯粹、霸道到摧毁所有神经感知的疯狂颤动!舌头彻底失控,在口腔里剧烈弹跳碰撞牙齿!喉咙像被滚烫铁水直接灌入,灼烧剧痛带着无数芒刺一路向下穿刺!涎水从嘴角、鼻孔汹涌喷出。鼻腔被极致麻痹感瞬间攻破,窒息感灭顶而来!
更糟的是吞咽动作让更多浓缩麻直冲食道,像引爆一串串细小炸药,撕裂痛苦从舌头迅速蔓延到咽部深处,一直烧到胸腔!
“呃!水…呕!药…毒…呜!”他喉头痉挛着试图嘶喊,却只能挤出破裂音节和痛苦呜咽。整个人烂泥般软倒,膝盖重磕水泥地也全然不觉,蜷缩成一团浑身筛糠似的抖,口水混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这恐怖剧变发生得太快!就在所有人被“花椒油除污法”震惊之时,旁边竟然有人抽风一样倒下了!“老黄!”周工离得近,最先反应过来,吓得差点跳起。
祝棉擦拭零件的动作猛然一滞。电光石火间,她想起陆凛冬接过轴承时那不动声色的一瞥。是他!那个站得离机器核心部分很近的维修工!心头警铃炸响!
她甚至来不及张口提醒,一道冷峻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掠过!
陆凛冬一直在场,像柄藏在鞘中的利刃。当那声怪异抽气响起时,他就动了!当老黄痉挛的手指塞进嘴里的一刹那,陆凛冬就判断出了关键一步!身体爆发速度远超常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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