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原此次前来护送徐凛的船队,即便规模比不上上次,但一行十余条大船,船上又随时都是戒备森严,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人敢不长眼的上来招惹。
从苏州关到登州依旧有黄水洋的洋流可借力,数百近千里海路只用了三天就走完。
在船上的三日时间,徐凛一直在静养,他身体的底子极好,也有诸多保养身体的秘法,但他几十岁的人了,身体的恢复还是很慢,到这时行走间腿脚依旧有些打颤,不过看到登州在视野里出现,他的心情也舒畅了一些,精神也好了一些,也不要任何人过来搀扶了。
这些天里,徐凛将这次金国之行的诸多事,能说的基本都对周原说过,他也知道田喜等人在一路上也很注意随行的诸多情况,
但周原这次都不愿意随他去一趟汴京,也让他察觉到周原并没有将多少心思放在金国身上,这也让他一直在想这几个月里,周原在北地这边一直在搞些什么东西?
周原现在的心思确实没有多少放在金国身上,他的心思基本都放在了高丽那边,放在耽罗岛上,不过为了防止徐凛等人这次回去又遇到上次青州的那般情况,他也是再次派了百余人的队伍护送徐凛等人一程。
登州的王师成也提前半日得到哨船传信,在徐凛等人到达之前就已经领人在码头处等候,而登州王氏之人更是提前一步出海,到船上过来拜见周原。
事到如今,周原也看出登州王氏等人也都在怀疑他们的身份,怀疑他们这些海盗身份的真假。
不过周原对王氏的试探也只是装做不知,随口两句话就打发了回去,甚至王氏还想再问时,他一个稍微不善的眼神盯过去,就将王氏来人吓得面如死灰。
无论如何,他的东海水师这么大的排场在这里,王氏即便猜到他们的身份存疑,但他周原不主动揭开,王氏也是不敢多问的,不然他周原可一吃素,他手底下的数十条船可不会吃素。
何况就算他们不是海盗,但他们做事却如此的守规矩,王氏不是应该更放心不是?
看着周原随意的将王氏来人打发走,徐凛从里间走出后,他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皱眉对周原道:“老夫不问,你这小子就不能主动说?你个小子,北上的这段时间,是不是又搞了什么东西出来?”
周原眨眼笑道:“高丽那边不是被扶桑人揍得挺惨么,我没实力去高丽搅和,不过海中有个小岛我挺中意,看着被扶桑人占了挺可惜的,就拿过来随手玩玩了,”
徐凛冷哼一声,知道周原嘴里说的这些话也是不尽不实,心想这小子在东海弄两个岛,还可以说是为了安置那些疫病百姓,但他跑到北边来后,又去占了个海岛,而且还是那么远,那么偏的高丽那边,都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心思。
这小子,是不是年纪没到,还心思不定?或者说干脆有了做海盗的心思?
......
周原当然没有做海盗的心思,他这次过来虽然也确实是打着东海蛟杨彪的黑龙旗,但将徐凛等人送到岸边后,也是迅速的扬帆而走,没有任何要惊扰登州的念头。
走出登州的地界后,船队又借着黄海洋的洋流之力一路南下,终于在三天之后,在密州外海与高仪等人的船队迎头相遇。
高仪等人的东海水师主力已经将石雄等人的流民尽数接上,四十余条船上,除去专职护航的几条外,其余船上基本都分散安置着数十到一两百的流民,都衣衫褴褛,都面黄肌瘦,而且好些人都是头次坐这么久的海船,也都被折磨得够呛,一路走来损失也是不小。
石雄作为负责流民接引之事的责任人,对流民之事很有经验,也很上心,但诸多损失他也是无法避免:
“从泗州到云梯关,有征用的漕船可用,我们只用四天就赶到云梯关,但也倾覆了一条船,损失了近百人,”
“此外,聪哥泗州到密州这里,虽然分了两段,中间还在云梯关那边等了高仪他们四五天,但这些流民的身体还是太过虚弱,也没有乘船出海的经历,这一路上损失的也有百余人了,”
“照此推算的话,等我们赶到耽罗,可能这些流民中还会有一两百的损失,”
周原点点头,对着石雄等人道:“年节马上就要到了,时间紧迫,就算有损失,也是要赶紧到耽罗的,”
至于说那些流民之中的伤亡,都未被直接抛海,而是被石雄等人一路带上,并准备在耽罗入土,周原也是相当的赞赏,为此还特意夸奖了石雄与赵克柔一番。
想要让这些流民对他们归心,对遥远而陌生的耽罗产生故土之情,有些事情当真是要做得更细心一些的。
石雄倒是被周原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尴尬的挠头道:“我开头也没想通这个,还是克柔提醒过我,说这些流民被我们征召后,就已经算是我们周庄一系的百姓,还说大人在场的话,也必会如此做法,我才想起来将他们抛海有些不妥的,大人要赏,也是该赏克柔才是,”
周原被石雄这死心眼的实诚给逗笑了,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是领头人,克柔做出的建议再好,也要你能采纳才能被执行,”
至于赵克柔,周原也是一番相当肯定的勉力:“你这次随石雄出行,当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当真是没有辜负我以往对你们的那些教导,不错,不错,”
赵克柔得到周原的这番肯定,心情也是激动不已,当真是觉得此行的所有辛苦都不值得一提,当真觉得此行就算再辛苦十倍,都是值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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