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四季酒店的电子地图在平板上展开时,晨雨正“噼啪”抽打着车窗,把湄南河的波光砸得支离破碎。雨珠顺着玻璃蜿蜒成河,在窗上洇出一道道泪痕似的水痕。阿坤的指尖稳稳停在“1808套房”的红色标记上,父亲的钢笔在掌心攥得发烫——笔帽“铁柱”二字硌着掌心老茧,是父亲当年用美工刀亲手刻的,边缘被二十多年的体温磨得温润发亮。阿香给的U盘里,不仅有幽灵的航班信息,还有这份标注红三角的套房平面图,三角位置与父亲日记里“密道藏在衣柜后”的字迹完全对榫。日记那页的字迹潦草急促,墨水洇开一角,显然是父亲当年在香港酒店追凶失利后,就着台灯的昏光连夜补记的:“密道入口敲三下有空响,别学我当年急着冲,漏了保镖藏在转角的暗哨。”“火叔,查18楼监控死角,重点盯消防栓和通风管道。”他抬头时,雨刷器正扫过玻璃,把远处佛塔的金顶晃成一团暖光,和父亲老照片里的光影分毫不差。
火叔的笔记本电脑架在膝盖上,眉头拧成疙瘩,机身烫得能煎蛋也浑然不觉,屏幕反光映着他紧绷的脸。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如蝶,敲击声比窗外的雨点还急、还密——国际刑警的加密通道只剩二十八分钟有效期。“酒店监控是Swiss XC500,加密算法比去年端掉的毒枭窝点系统复杂三倍,得先绕过它的防火墙。”他顿了顿,突然点开标着“2014年建筑档案”的加密文件夹,扫描件上“洪兴船行”的红印章格外刺眼,“不过18楼的死角摸清了:电梯口消防栓后能藏两人,走廊尽头的龟背竹盆栽够大,正好挡死监控镜头,还有1808的通风管道入口,天生就在监控盲区里。”火叔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这酒店十年前建的时候,洪兴船行暗箱操作承包了地下工程,密道就是那时候留的后门——从1808的衣柜背板后通到B3停车场,出口正对着湄南河的私人快艇码头,涨潮时快艇三分钟就能扎进主航道。”他敲了下回车键,“密道图已经传老周了,他在出口布了两个狙击手,枪口都对着快艇。”
雷老虎正蹲在车后座擦防爆盾,盾面的警徽被雨水打湿,泛着冷幽幽的光,他用袖口狠狠蹭了蹭,露出锃亮的纹路。刚上膛的手枪别在腰上,战术靴踩得车厢地板“咚咚”响,震得后备厢的装备箱都跟着颤:“我带五个兄弟守机场到达口,穿的全是曼谷游客款——我这花衬衫印着菠萝蜜,阿伟穿的是大象图案,阿强套了件‘大皇宫纪念T恤’。”他抓起袋里的芒果干嚼得“咯吱”响,甜汁溅在下巴上也不擦,“手里都举着《曼谷深度游》当暗号:封面折角朝左是‘安全’,朝右是‘目标出现’,拇指按在页码‘18’上就是‘准备行动’。”雷老虎摸了摸腰间的泰式短棍,棍身缠着防滑布,“龙叔刚用暗线传消息,幽灵带了四个‘死士’保镖,都是金三角出来的,手上至少三条人命,打头的左脸有道刀疤,就是当年跟着毒蝎的‘刀疤强’。”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我特意把棍头磨得带点弧度,近身缠斗时,一棍就能敲晕他,还不会出人命。”
苏晴从副驾驶座转过身时,风把她的短发吹得贴在颊边,手里捏着狙击枪的校准仪,指甲缝里还嵌着点银色保养油——刚给M24的枪管做过镜面抛光。“我和小杨、阿杰守在酒店对面的‘暹罗写字楼’顶层,距离1808套房正好800米,是M24的最佳有效射程。”她调出望远镜拍的套房照片,屏幕上能清晰看见窗户角落的“防弹玻璃”标识,“双层防弹玻璃能扛住9mm手枪弹,但侧面的通风窗是普通钢化玻璃,直径20厘米,我的7.62mm子弹能轻松穿过去。”苏晴指尖点着校准仪上的数值,语气笃定,“我用激光测距仪测过,风速每秒3米,湿度62%,都算进弹道修正数据里了。需要火叔在我开枪前3秒切断18楼的电——黑暗里幽灵的瞳孔会瞬间放大,我能更精准地锁定他的胸口。”她把校准仪放进战术包,拉链拉得“咔嗒”响,“子弹都浸过医用麻醉剂,剂量够放倒一头牛,保证一枪制伏,不会出岔子。”
林叔坐在驾驶座上,手里转着泰式弯刀,刀鞘上的铜钉偶尔撞在方向盘上,发出“叮叮”的轻响——这把刀是他和老张当年在曼谷唐人街买的,刀把上还留着两人的指痕。“一早我就跟老周碰了头,他带二十个曼谷警署的兄弟,分两组布控:一组扮成洗车工守在地下停车场电梯口,一组装成船工在快艇码头拖地。”林叔朝阿坤手里的日记抬了抬下巴,“老张当年就是因为求胜心切太急躁,没守住香港酒店的密道,让幽灵从下水道溜了。回来后懊恼了半个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画密道图,画了足足十张,每张都用红笔标着‘注意暗门’。”他把弯刀放在仪表盘上,刀身映出窗外的雨景,“这次我们在密道里装了红外感应和震动传感器,只要有人踏进去,我这平板和火叔的电脑会同时报警,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阿坤的指尖抚过日记里的密道草图,父亲用红笔写的“注意转角处的暗门,别贪快”字迹发暗,却像带着温度——那是父亲用失误换来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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