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色微光尚未完全褪去,云璃已站在汴京城另一端的街口。昨夜工坊的爆炸声仿佛还在耳畔回响,但此刻她的心绪已沉入另一种冷静——玉佩在她掌心微微震颤,映出一串跳动的能量曲线。
“非本时代波动……又出现了。”
她低头看了眼剑鞘上的经文刻痕,再抬眸时,目光落在前方那座古旧医馆上。门楣上“太医局”三字斑驳却仍清晰,檐角铜铃随风轻晃,发出细微清音。
她调整了下衣襟,将斗篷换成粗布短衫,腰间系上药童常用的皮囊。玉佩被藏在袖中,随时准备扫描机关结构。
太医局内比想象中安静许多。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草药味,偶尔有脚步声自长廊尽头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絮语。云璃垂首走在队伍末尾,一边观察四周,一边默数自己经过的门槛与转角。
“新来的?”领头的老药师回头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漠。
“是。”她应得干脆,声音刻意压低,“听闻最近疫病蔓延,药房缺人手。”
老药师没再多问,只摆了摆手,示意她跟着进药房。木门推开时,一股浓烈的药材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异样的甜腥。
云璃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玉佩悄然启动扫描功能。光点在她视野边缘闪烁,勾勒出屋内每一处角落的构造细节。她的视线落在靠墙的几排药柜上,其中一格的锁扣泛着金属光泽,明显不是宋代工艺。
她缓步靠近,指尖轻轻掠过那些抽屉表面,感受到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
“这味道不对。”她低声自语,随即装作若无其事地翻开一本《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借翻页动作遮掩自己的动作。
玉佩投影出一段数据:十全大补汤配方中混入西域曼陀罗,剂量足以致幻甚至致死。
她心头一紧,迅速记录下药方编号,并用玉佩的加密功能传回后台。弹幕观众开始分析,有人提出疑问:“曼陀罗不是用于麻醉?为何出现在补汤里?”
她没有回答,只是将书合上,转身走向最里侧的药柜。那里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门上挂着一块铜牌,写着“禁入”。
她扫了一眼四周,确认无人注意,迅速从袖中取出玉佩,贴在门锁上。片刻后,锁芯内部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门缝缓缓松开。
夜色降临,云璃换上黑色夜行衣,再次潜入城东一处隔离病患的居所。这里原本是一处废弃宅院,如今被临时改作病房,门窗紧闭,火盆燃烧着驱邪之物。
她躲在屋脊之上,透过缝隙向下望去。几名病患蜷缩在角落,脸色青灰,呼吸急促。忽然,一人猛然起身,双眼空洞,口中喃喃不知所言。
“蛊控。”她心中一凛。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自巷口闪入,披着深色斗篷,兜帽遮住面容。他手中握着一根细长银针,轻轻一点,一只虫状生物便从袖中滑落,直奔病患而去。
云璃屏息凝神,玉佩自动锁定那人能量波动——与太医局药房相似,但更强烈。
她缓缓抽出腰间匕首,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绕至那人背后。就在对方俯身操控蛊虫的一瞬,她猛地出手,掀开他的兜帽。
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苏墨白。
不,是他的仿生人替身。
那张脸与记忆中温和儒雅的导师如出一辙,可眼下那双眼睛却毫无生气,瞳孔深处闪过机械般的蓝光。
“你以为你逃得掉?”仿生人嘴角微微扬起,声音冰冷而机械。
云璃迅速后退,同时将匕首横在胸前。她注意到对方左手袖口露出一角金属,关节处有细微齿轮转动的声音。
“你是谁派来的?”她低声问道。
仿生人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右手,五指微张,几只蛊虫竟从他掌心钻出,朝她飞速袭来。
云璃翻身后跃,玉佩瞬间激活防护罩,将蛊虫弹开。她趁机取出一枚微型捕捉器,将其中一只困住。
仿生人见状,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她喘息未定,耳边却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云璃。”
她猛地回头,只见霍骁的全息投影正立于巷口,身影模糊却轮廓清晰。他一身黑袍,腰间青铜腰牌隐隐发光。
“交出玉佩。”他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云璃冷笑:“你想抢,不会亲自来?”
霍骁嘴角微扬,眼中却无笑意。下一瞬,他腰牌射出一道激光,直取她咽喉。
她本能地低头躲避,那一道光擦着她发梢掠过,一缕黑发随之飘落。
“警告你一次。”他淡淡道,“下次,不会再留情。”
话音未落,投影已消散无形。
云璃站在原地,心跳剧烈,手指攥紧玉佩,感受它传递出的警报信号。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她望着空中飘落的断发,眼神逐渐冷冽。
回到客栈后,她将捕捉到的蛊虫放入玉佩内置的分析舱。屏幕上很快跳出结果:虫体内刻有蒙古骑兵徽记,且含有微量的机械组件。
“仿生人、蛊虫、蒙古……”她低声呢喃,“这是要掀起一场怎样的风暴?”
门外传来敲门声,她迅速将玉佩收起,站起身走到门前。
“谁?”
“是我。”门外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你今天去过太医局吧?”
她眉头一皱,缓缓打开门。
一名身穿灰袍的老人站在门口,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异常锐利。
“你是谁?”她警惕地问道。
老人笑了笑,缓缓伸出手,掌心赫然躺着一张纸条。
“你父亲的朋友。”他说,“他让我把这个给你。”
云璃怔住。
她接过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小心身边的人。”
老人不再多言,转身离去,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她站在门口,久久未动。
良久,她缓缓将纸条收入怀中,望向窗外的夜空。
星光稀疏,寒意渐浓。
她知道,这一夜,不过是开始。
天边第一缕晨曦洒落时,她已坐在窗前,手中把玩着玉佩。
它依旧沉默,仿佛从未感知到方才的危机。
但她清楚,它正在记录一切。
等待某一天,真相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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