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就是她选择的路,那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手机突然响了。林晚月拿出来看,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省城。她犹豫了一下,接起来。
“晚月?”是个苍老的女声,带着浓重的口音,“是晚月吗?”
林晚月一愣。这个声音...很熟悉,但她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赵翠兰。”对方说,“弄堂口的赵大妈。”
赵大妈!那个在她重生后,第一个给她温暖的邻居。那个在她摆摊时,偷偷多付钱的大妈。那个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给她送过一碗热汤的大妈。
“赵大妈?”林晚月的鼻子一酸,“您怎么...怎么有我电话?”
“我从楚姑娘那里要来的。”赵大妈说,“晚月啊,我刚在电视上看到你了。你...你怎么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还说什么绑架...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的声音里满是担忧,像母亲担心远行的孩子。
林晚月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在这个陌生的边境夜晚,在这个四面楚歌的时刻,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听到那种毫无保留的关心,她的防线瞬间崩溃了。
“赵大妈,”她哽咽着,“我...我遇到麻烦了。”
“我知道,我知道。”赵大妈说,“电视上都说了。那些杀千刀的,怎么能这么欺负人!晚月,你别怕,大妈帮你。”
“您怎么帮...”林晚月话没说完,就被赵大妈打断了。
“我在省城待不住了。”赵大妈说,“我要去找你。”
“什么?不行!”林晚月急了,“这里太危险了,您不能来!”
“我已经在路上了。”赵大妈说,“坐火车来的。现在到昆明了,买了去勐腊的汽车票,明天下午就能到。”
林晚月惊呆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从省城坐火车到昆明,再从昆明坐长途汽车到边境...只是为了来找她?
“赵大妈,您...”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太危险了,您快回去!”
“我不回去。”赵大妈很固执,“晚月,你听我说。当年你在弄堂口摆摊,一碗面卖五毛钱,日子那么难,你都熬过来了。现在你有公司,有本事,怎么能被那些人打垮?大妈没什么文化,但知道一个道理——做人要有骨气。咱们不能认输。”
她的声音很坚定,像一块顽石,任凭风吹雨打也不动摇。
“而且,”赵大妈压低声音,“大妈有东西要给你。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等你来了就知道了。”赵大妈说,“晚月,你一定要撑住。大妈相信你,你是个好孩子,老天不会亏待好人的。”
挂断电话,林晚月握着手机,久久不能平静。赵大妈...那个善良又倔强的老太太,竟然千里迢迢来找她。在这个人人都想远离她、甚至背叛她的时候,却有一个普通的邻居,愿意冒着危险,穿越千山万水来帮她。
这让她想起了七年前。那时候她刚重生,身无分文,走投无路。是赵大妈第一个向她伸出援手——给她一碗热汤,教她怎么生炉子,还偷偷在她的面摊上多放钱...
“小姑娘,别灰心。”赵大妈当时说,“日子再难,总会过去的。你看大妈,年轻时候更难,不也熬过来了?”
是的,熬过来了。但现在,她还能熬过去吗?
凌晨三点,老吴从屋里出来,看到林晚月还坐在门槛上,走过去。
“怎么了?”他问。
“一个邻居,”林晚月轻声说,“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从省城过来找我。明天下午到。”
老吴皱起眉:“这个时候?太危险了。边境这边很乱,她一个老太太...”
“我知道。”林晚月说,“但劝不住。她很固执。”
老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来了也好。多个人,多个照应。而且...这种时候,有人愿意来看你,是福气。”
是啊,是福气。在这个人情冷暖的世界里,还有人愿意为你千里奔波,这不是福气是什么?
“我们该出发了。”老吴看了看表,“离十二点还有九个小时,但我们要提前去熟悉地形。”
林晚月站起身。腿有些麻,但她活动了一下,很快恢复了。
两人背上背包,走出护林站。张护林员站在门口,递给他们两个手电筒。
“小心点。”他说,“那些人心狠手辣,什么都干得出来。”
“谢谢张叔。”林晚月接过手电筒,“如果...如果有人来找我,就说我们往西边走了。”
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如果顾明宇的人查到护林站,至少能误导他们一阵子。
张护林员点点头:“我懂。你们...保重。”
夜色中,林晚月和老吴走进密林。手电光在黑暗中划出两道微弱的光柱,照亮前方的小径。森林很安静,只有脚步声和呼吸声。
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一个山坳。这里离主河道汇合点还有一段距离,但地势较高,可以俯瞰整个汇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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