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休息吧。”陆北辰先开口,“明天要早起。”
“嗯。”林晚月应了一声,但没有动。她看着陆北辰,看着这个既是哥哥又是爱人的男人,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陆北辰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转过身来:“怎么了?”
“北辰,”林晚月轻声说,“去云南……你怕吗?”
陆北辰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不怕危险,怕的是……面对那些真相时,我们能不能承受。”
他走到窗前,背对着她:“晚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份报告里的内容,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呢?如果那种‘放射性同位素’不只是有战略价值,而是……有毁灭性呢?”
林晚月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我想过。但正因为可能可怕,我们才更要去。不能让那种东西落入别有用心的人手里。”
“我知道。”陆北辰说,“只是……如果我们拿到了,然后发现我们根本无法处理,该怎么办?交给国家?但交给哪个部门?谁能保证不会重蹈当年的覆辙?”
这个问题太沉重,林晚月也无法回答。她只能握住他的手,用这种方式传递力量。
陆北辰的手很暖,但手心有薄薄的汗。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也在紧张,在不安。
“我们会找到办法的。”林晚月说,“一起。”
陆北辰转头看她,眼神很深:“晚月,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去云南,出了什么意外……”
“不会。”林晚月打断他,语气坚决,“不会有意外的。我们一起去,一起回来。”
陆北辰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某个地方软了一下。他伸手,似乎想碰触她的脸,但在半空中停住了,然后缓缓收回。
这个细微的动作,林晚月看到了。她的心刺痛了一下,但理解他的顾虑——知道是兄妹后,连这样简单的触碰,都变得需要犹豫。
“去睡吧。”陆北辰最终说,“明天见。”
“明天见。”
林晚月回到自己的房间——自从知道身世后,她主动提出分房睡。虽然陆北辰没说什么,但她能感觉到,他也需要这样的空间来消化这一切。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母亲的信,西山陵园的对话,陆文渊的警告,还有明天即将开始的云南之行。
她拿起手机,给苏念卿发了条信息:“念卿,我和北辰明天到昆明。云南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几分钟后,苏念卿回复了:“情况不太好。岩温叔说,今天下午又有一批人进山,带着更专业的设备。当地派出所去查过,但他们有正规的勘探许可证,说是做地质调查。可我查了那家公司的背景,注册才三个月,股东都是壳公司。”
“你们离远一点,不要靠近岩洞。”林晚月嘱咐。
“知道。但岩温叔很担心,他说那些人不像正经搞勘探的,眼神不对。还有,他昨天在瀑布附近看到了一个人影,很瘦,戴着帽子,看不清脸,但感觉……年纪不小了。”
年纪不小了。林晚月的心跳漏了一拍。秦卫东如果还活着,现在应该七十多岁了。会不会是他?
“有照片吗?”
“没有,离得太远。但岩温叔说,那个人对地形很熟悉,走路的方式不像第一次来。”
林晚月放下手机,心情更沉重了。如果真是秦卫东,那他对三岔河的了解可能不亚于母亲和父亲。他知道样本埋在哪里,也可能猜到报告藏在哪里。
她起身,从包里拿出母亲留下的铁盒子,打开,再次看那封信。母亲的字迹娟秀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透着爱与牵挂。
“妈妈,”她轻声自语,“如果你还活着,会在哪里?如果你知道我和哥哥要去找你藏的东西,会希望我们找到吗?”
没有人回答。只有窗外的风声,一阵紧过一阵。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浅浅睡去。梦里,她回到了三岔河,站在瀑布前。水声轰轰,水雾弥漫,她看到岩缝里有一个油布包裹,正要伸手去拿,忽然有人从身后抓住了她的手。
她回头,看到一个瘦削的老人,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个下巴。但那个下巴的轮廓,和陆北辰有那么一点像。
老人开口,声音沙哑:“别碰。那不是你们该碰的东西。”
她问:“你是谁?”
老人笑了,笑声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苍凉:“我是该死去的人,却还活着。而你们,该活着的人,却要来送死。”
然后梦就醒了。
天还没亮,但东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林晚月坐起身,发现后背全是冷汗。
她看了看时间,早上五点。该起床准备了。
洗漱完毕,收拾好行李——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就是几件换洗衣物,一些必要的证件,还有那个铁盒子。她把母亲的信和地图小心地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六点整,她走出房间。陆北辰已经在客厅了,他也收拾好了,一个简单的黑色背包,身上穿着深色的户外装,看起来很干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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