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霆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林大人言之有理。是本官管教不严。来人,传我命令,叶青玄即刻停止调查魔教一案,所有相关人犯、证物,全数移交巡阅使司。他本人……官复原职,暂代南城区总捕头之位,没有我的手令,不得擅离职守。”
林渊听罢,脸上方才露出些许得色,站起身来:“如此最好。希望萧大人言出必行。”说罢,领着手下,扬长而去。
待他们走远,萧云霆方才对阴影处道:“出来吧。”
叶青玄自屏风后走出,脸上不见半分被夺权的恼怒,只是一片沉静。
“那姓林的,不过是只闻着腥味来的苍蝇,不必理他。”萧云霆走到叶青玄面前,声音压低,“明面上,你被夺了权。可暗地里,你的手脚反倒更干净了。镇魔小队的人,我已尽数划归你南城防务之下,名义上是巡街捕盗,实则如何调遣,全凭你一人做主。我这里,会替你把那姓林的缠住。”
叶青玄点了点头,将那张血脉图腾的摹本取出:“大人,此物,我想请慕总捕头看一看。”
萧云霆目光在那图腾上一扫,已知其非同小可:“也好。慕家典籍渊博,或有线索。去吧,万事小心。莫要让你父亲,白白牺牲。”
夜已深沉,慕婉君的卧房内,仍亮着一豆灯火。
叶青玄推门而入时,她正倚在床头,身上只着一件月白色的寝衣,借着灯光翻看一本古籍。听到动静,她抬起头,见是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将书卷放下。
“你不是被那位林大人……”
“明面上的事,做给外人看的。”叶青玄走到她床沿坐下,将那张绘着血脉图腾的纸,递了过去。
慕婉君接过,目光触及那诡异的图案,柳眉便蹙了起来。她看得极是专注,指尖顺着那些古老的符号缓缓划过,口中喃喃自语:“这……这与我慕家那本残典上的记载,有七八分相似……”
叶青玄并未催促,只静静看着她。烛光下,她认真的侧脸,鼻梁秀挺,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或许是看得入了神,她不自觉地将身子向他这边凑了些,一股清雅的幽香,混着女子身上特有的温软气息,若有若无地飘入他鼻端。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她微敞的领口。月白色的丝质寝衣,勾勒出玲珑的曲线,那一片细腻的肌肤,在摇曳的烛火下,晃得人心神有些摇曳。
“……不对!”慕婉君忽然低呼一声,打断了这片刻的旖旎,“这图腾,不只是为了修炼邪功那么简单!”
她抬起头,一双秀目中满是惊疑与骇然,直直地望着叶青玄:“你看这阴阳双鱼,它们并非在互补,而是在……吞噬!阳极在吞噬阴极,阴极也在吞噬阳极!这根本不是为了突破,这像是一种……献祭!以两种至极血脉为祭品,去激活某个更古老、更可怕的东西!”
叶青玄心头剧震。他原以为,万魔教主只是为了自己突破。可若慕婉君所言为真,那采薇的性命,便不只是那老魔头一人晋升的阶梯,而是开启某个未知恐怖的钥匙!
这盘棋,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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