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帽的心跳得更快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外婆从不会这样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像是……在极力控制着什么。
但她还是顺从地走向床边,篮子里的蛋糕香气在密闭的房间里变得更加浓烈。
“您的声音听起来不太一样,外婆。是不是喉咙不舒服?”
床上的身影突然僵硬了一瞬,然后发出一声古怪的、像是咳嗽又像是轻笑的声音。
“感……冒……了……孩……子……嗓……子……哑……了……”
小红帽站在床边,借着壁炉的微光,终于看清了“外婆”的样子——她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小截灰白的头发和……一只搭在被沿的手。
那只手。
小红帽的呼吸瞬间停滞。
那只手瘦骨嶙峋,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灰色,指甲又长又尖,呈现出诡异的暗黄色,像是……野兽的爪子!更可怕的是,手背上布满了粗糙的、如同刚愈合的伤疤般的深色纹路!
这不是外婆的手!外婆的手虽然苍老,但总是温暖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小红帽。她本能地后退一步,篮子从手中滑落,蛋糕和酒瓶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碎裂声。
“怎么了……孩……子……”“外婆”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您……您的手……”小红帽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那不是您的手!”
床上的身影猛地一颤,然后缓缓地、极其不自然地……转了过来。
壁炉的最后一点炭火“噼啪”爆出一颗火星,瞬间的光亮照亮了那张转过来的“脸”——
一张狼脸!
灰白的毛发覆盖了大半张脸,吻部突出,森白的獠牙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那双眼睛——不再是人类浑浊的老眼,而是野兽般的竖瞳,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绿光!
“外婆”的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闷雷般的咕噜声。
“但……是……亲……爱……的……”“她”的声音彻底变了调,混合着野兽的呼噜和人类的语言,“这……确……实……是……外……婆……的……手……啊……”
“她”缓缓掀开被子,露出完整的身体——那是一个扭曲的、半人半狼的可怖存在!人类的身躯上顶着一颗狼头,四肢却呈现出狼的形态,覆盖着灰白的毛发,只有躯干还保留着外婆那件熟悉的睡袍!
“你……你把外婆怎么了?!”小红帽尖叫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狼人缓缓坐起,动作带着野兽特有的僵硬和人类的老迈,诡异至极。“她”咧开嘴,露出满口森白的尖牙,其中两颗犬齿格外长而锋利,尖端还带着一丝暗红的痕迹。
“外……婆……在……这……里……”“她”用爪子指了指自己鼓胀的腹部,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非……常……美……味……的……小……点……心……”
小红帽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转身就跑,冲向门口,却听到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和野兽四肢着地的“啪嗒”声。
“跑……吧……跑……吧……小……东……西……”狼人的声音从背后逼近,带着捕猎者的愉悦,“让……血……液……沸……腾……起……来……肉……会……更……香……”
小红帽拼命拉开门,冲进冰冷的夜色中。身后,狼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粗重的呼吸声几乎喷在她的后颈上!
她慌不择路地冲进黑森林深处,树枝抽打着她的脸颊,荆棘划破了她的斗篷和皮肤。身后,狼人不紧不慢地追赶着,像是在享受这场猎杀游戏。
小红帽的肺部火烧般疼痛,脚步越来越沉重。突然,她被一根突出的树根绊倒,重重摔在地上。她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
她颤抖着回头,看到狼人站在几步之外,歪着头,用一种近乎慈爱的眼神看着她。月光下,“她”的嘴角缓缓咧开,露出那对沾着血丝的犬齿。
“为……什……么……要……跑……呢……亲……爱……的……”“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流畅,语调却更加诡异,“外……婆……只……是……想……给……你……一……个……拥……抱……”
小红帽的瞳孔猛地收缩。她看到狼人缓缓抬起“手”,那爪子的尖端,正勾着一件小小的、红色的东西——是她小时候外婆给她缝的、一直戴在手腕上的红绳护身符!
“认……出……来……了……吗……”“她”得意地晃了晃那根红绳,“外……婆……的……针……线……活……多……好……啊……”
恐惧和绝望彻底击垮了小红帽。她瘫软在地上,看着狼人一步步逼近,那对犬齿在月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不……不要……”她啜泣着,声音细如蚊蚋。
狼人俯下身,湿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带着腐肉和血腥的恶臭。“她”的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缓缓张开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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