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在哪儿。”她说。
晚棠皱眉:“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我不去,他们找不到地方。”清辞坚持,“而且,我想见徐姨一面。有些话,要问她。”
晚棠还想劝阻,但清辞的眼神很坚定。她知道拦不住。
“我陪你去。”
“你伤还没好——”
“死不了。”晚棠笑了笑,“要死一起死,你说的。”
清辞鼻子一酸,抱了抱她:“好,一起。”
夜幕降临,寒山寺的钟声照常响起,但在清辞听来,这钟声像是倒计时,一声声催着中秋夜的到来。
子时三刻,她们出发了。
一行十人,都穿着夜行衣,借着夜色掩护,悄悄潜入苏州城。街上很静,只有打更人的梆子声和狗吠声。锦绣阁所在的街巷更是寂静,连狗都没有——显然被提前清理过了。
锦绣阁的后门是计划的入口。陆明安排的人中,有个绰号“妙手张”的老贼,开锁功夫一流。他三两下就打开了后门锁,一行人鱼贯而入。
阁里很暗,只有走廊上挂着几盏气死风灯,发出微弱的光。清辞凭着记忆带路,穿过回廊,来到后院。后院有座小楼,那就是库房所在。
但库房门口有两个守卫,抱着刀打盹。
妙手张做了个手势,示意其他人等着。他悄悄摸过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管,对着守卫吹了两口气。守卫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迷香,能睡两个时辰。”妙手张解释。
清辞点头,走到库房门前。门没锁,但里面有机关。她按照母亲当年教的方法,先推门,再拉,然后向左转三圈,向右转一圈。
门开了。
库房里堆满了箱子,有些装着绫罗绸缎,有些装着金银器皿,还有些装着账册文书。清辞没时间细看,直奔最里面的几个大箱子。打开一看,白花花的银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搬。”陆明低声道。
众人开始搬箱子。银子很重,但他们动作很快,也很轻。约莫一刻钟,搬走了三箱,估算有五千两。
“够了。”清辞道,“再多搬不动。”
“等等,”晚棠忽然指着墙角的一个小箱子,“那是什么?”
清辞走过去,打开箱子。里面没有金银,只有一叠书信,和一个小木盒。她拿起书信,借着月光看了看,脸色一变。
这是长公主与朝中几位重臣的往来信件,内容涉及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甚至还有谋逆的密谋。而那几位重臣,清辞都认识——都是当今皇帝的亲信。
原来,长公主的势力,已经渗透到朝廷中枢了。
“把这些也带走。”清辞收起书信和木盒,“比银子更有用。”
众人退出库房,正要离开,突然,后院亮起了火把。
几十个护卫从暗处涌出,将她们团团围住。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顾嫣然。
“沈姑娘,这么晚了,来锦绣阁做客,怎么不提前说一声?”顾嫣然冷笑,“还带着这么多朋友,是想抢劫吗?”
清辞心一沉。中计了。长公主早就料到她们会来。
“顾统领误会了,”她镇定道,“我们是来借钱的。救人性命,急用。”
“救人?救谁?”顾嫣然挑眉,“周常在?她不是你们的朋友吗?怎么,长公主愿意放人,你们却要抢钱?”
清辞一愣:“长公主愿意放人?”
“当然。”顾嫣然挥手,两个护卫押着一个人走过来。正是周常在,她被反绑着双手,脸色苍白,但眼神依然锐利。
“周姑娘!”清辞上前一步。
“别过来!”周常在喊道,“这是陷阱!”
但已经晚了。顾嫣然一挥手,护卫们一拥而上。清辞这边只有十个人,很快就被制服。晚棠想反抗,但伤还没好,被两个护卫按倒在地。
清辞也被抓住,怀里的书信和木盒被搜走。顾嫣然翻看着那些信,笑了:“沈姑娘,你可真是送了一份大礼。这些信,足以让皇帝对那几位大臣起疑心。等他们互相猜忌,朝局动荡,长公主的大事就更顺利了。”
清辞咬牙:“卑鄙!”
“兵不厌诈。”顾嫣然把信收好,看向她,“长公主想见你。请吧。”
清辞和晚棠被押着,来到锦绣阁三楼。长公主依然坐在窗边,正在抚琴。琴声悠扬,与眼下的气氛格格不入。
“来了?”长公主没有回头,“坐。”
清辞和晚棠被按在椅子上。周常在也被带上来,跪在一边。
“清辞,我小看你了。”长公主停下手,转身看着她,“居然敢来我的地盘偷东西,还偷到了这么重要的信件。不愧是沈墨的外孙女。”
清辞看着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让你看清现实。”长公主起身,走到她面前,“你以为你在拯救江南,拯救百姓?不,你只是在延缓他们的痛苦。这个朝廷已经烂透了,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只有推倒重来,才能救天下。”
“所以你就要引夷狄入关?就要炸死无辜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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