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晚棠哽咽,“在御花园,你被人推倒,我扶你起来。那时我就想,这个女孩怎么这么瘦,这么轻,像风一吹就会倒。”
“可朕没倒。”清辞轻声说,“朕走到今天,因为有你在。”
“清辞……”
“别哭。”清辞为她擦去眼泪,“朕不会死。母亲的手札里,记载了一种解毒之法。她说在江南时,曾用此法救过一个中毒的看守。”
“什么方法?”
“以毒攻毒。”清辞看向姜司药,“需要三样东西:七星草、断肠草、鹤顶红。”
姜司药倒吸一口凉气:“这三样都是剧毒,混合起来……”
“但能解牵机散。”清辞笃定道,“母亲的手札里写得很清楚,她亲自试过。”
“太危险了!”
“没有别的选择。”清辞挣扎着坐起,“去找这些药材。客栈没有,就去药铺,去医馆,去……黑市。”
晚棠看着她决绝的眼神,知道劝不动了。
“我去找。”她起身,“姜姨,你照顾陛下。李岩,调集所有人手,封锁镇江全城,一家家药铺查!”
“是!”
夜深了,雨忽然落下。
冬日的江南夜雨,冷得刺骨。清辞靠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意识渐渐模糊。
她梦见母亲沈婉蓉,穿着素色衣裙,坐在密室的窗前,望着外面的雨,手中拿着一本医书。
“娘……”她轻声唤道。
沈婉蓉回头,对她温柔一笑:“清辞,你来了。”
“娘,我好累。”
“累了就歇歇。”沈婉蓉轻抚她的脸,“但别睡太久,还有人在等你。”
“谁在等朕?”
“爱你的人。”沈婉蓉的身影渐渐淡去,“珍惜眼前人,莫要……像娘一样……”
“娘!别走!”
清辞惊醒,满头冷汗。
“陛下!”姜司药连忙为她擦汗,“做噩梦了?”
“梦见母亲了。”清辞喘息着,“她让朕珍惜眼前人。”
姜司药眼眶一红:“婉蓉她……至死都在为你着想。”
窗外忽然传来打斗声。
清辞一惊:“怎么回事?”
一个侍卫浑身是血冲进来:“陛下!有刺客!至少五十人,武功高强,已经杀到后院了!”
“晚棠呢?”
“慕容将军带人去找药材,还没回来!”
话音未落,房门被撞开,三个黑衣人持刀冲入。姜司药挡在清辞身前,却被一掌拍飞。
“陛下快走!”侍卫拼死抵挡。
清辞滚下床,从枕下抽出匕首。但她中毒体弱,哪里是刺客的对手?眼看刀锋就要落下——
一道剑光闪过。
三个黑衣人同时倒地,咽喉处一道血痕。
晚棠持剑站在门口,浑身湿透,雨水混着血水从剑尖滴落。
“清辞!”她冲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清辞,“对不起,我来晚了……”
“药……找到了吗?”
“找到了。”晚棠从怀中取出三个药包,“但姜姨说,需要一味药引——至亲之血。”
清辞一愣:“什么意思?”
姜司药爬起来,艰难解释:“以毒攻毒之法,需要至亲之人的血做药引,调和药性。否则三毒相冲,陛下必死无疑。”
至亲之人?清辞的至亲,母亲已死,父亲已死,太后已死……还有谁?
“用我的。”晚棠毫不犹豫,“我与陛下虽无血缘,但情同姐妹,血脉相连……”
“不行。”清辞摇头,“太危险了。若药性相冲,你也会死。”
“那就一起死。”晚棠握住她的手,“清辞,我说过,天涯海角,生死相随。”
“晚棠……”
“别说了。”晚棠割破手腕,鲜血流入碗中,“姜姨,配药。”
姜司药含泪点头,将三样毒药按比例混合,加入晚棠的血,调成糊状。
药糊漆黑,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清辞看着那碗药,又看看晚棠苍白的脸,忽然笑了:“晚棠,若有来世,我们不做皇帝,不做将军,就做普通百姓,好不好?”
“好。”晚棠也笑,“我耕田,你织布,我们生一堆孩子。”
清辞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药入喉,如火烧,如刀割。剧痛瞬间传遍全身,她闷哼一声,倒在晚棠怀中。
“清辞!清辞!”
晚棠抱着她,感觉到她的体温迅速下降,呼吸微弱,脉搏几乎消失。
“怎么会这样?”她看向姜司药。
姜司药把脉,脸色惨白:“药性太烈……陛下体弱,承受不住……”
“那怎么办?”
“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天由命?不!晚棠咬牙,将清辞扶起,掌心贴在她后心,将内力源源不断输过去。
“清辞,撑住。你说过要和我一起看太平盛世,你不能食言……”
时间一点点过去。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
清辞的体温开始回升,呼吸渐渐平稳。姜司药把脉,惊喜道:“脉象稳住了!毒……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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