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着冰凉的鼎身,仿佛还能感受到爱人残留的气息,莲寂眼中血色更浓。
“不够……”他抬起头,血金双眸扫过下方惊恐万状的丹霞谷弟子,扫过那些当年参与围攻虞笙,如今已是宗门中坚的金丹长老。
“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都要死。”
更多的红莲业火,如同灭世的流星雨,坠落丹霞谷。
宗门大阵在业火面前如同纸糊,瞬间破碎。
殿宇楼阁在火焰中坍塌,灵草园圃化为焦土,无数弟子在业火中哀嚎着化为灰烬。
业火焚谷,三日不绝。
冲天的火光和恐怖的能量波动,终于引来了丹霞谷深处闭关的一位渡劫期老祖。
老祖现身,与莲寂于半空中激战,打得山河崩碎,日月无光。
最终,两人两败俱伤,谁也奈何不了谁。
老祖看着满目疮痍,元气大伤的宗门,再看着那傲立虚空,煞气冲天的血衣魔僧,最终只能恨恨地罢手,先行扑灭谷中业火。
莲寂冷冷地看了一眼这片带给虞笙无尽痛苦的土地,身形化作一道血色流光,朝着记忆中绝魂崖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的笙笙,还在那里等他。
无论生死,他都要找到她。 绝魂崖顶,风声呜咽,如同百鬼夜哭。
莲寂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血色僧袍在凛冽的山风中猎猎作响,衬得他面容愈发苍白妖异。
他俯瞰着脚下深不见底,魔气与阴煞之气缭绕的深渊,那颗在业火中淬炼得坚硬如铁的心,此刻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钝痛蔓延。
百年了。他迟来了百年。
崖边还残留着些许早已干涸发黑,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的血迹。
以及当年打斗时留下的,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的灵力痕迹。
莲寂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拂过那暗沉的颜色,指尖微微颤抖,仿佛能感受到百年前爱人在此遭受的痛苦与绝望。
“笙笙……”他低唤,声音沙哑破碎,带着无尽的悔恨与痛楚,“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红莲业火在他眼底深处明灭不定,周身压抑的暴戾气息让崖顶的碎石都微微震颤起来。
他闭上眼,庞大的神识如同水银泻地,毫不犹豫地探入那足以让化神修士都神魂冻结的绝魂深渊!
神识所过之处,是无数混乱的残魂嘶吼,是阴煞魔气如同跗骨之蛆般的侵蚀。
他不管不顾,只是疯狂地向下,再向下,搜寻着任何一丝属于虞笙的气息。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深渊仿佛没有尽头,他的神识延伸到极限,除了更加浓稠的黑暗与死寂,一无所获。
没有生命迹象,没有残魂波动,甚至连她当日穿戴的法衣碎片,佩戴的饰物都找不到分毫,仿佛她这个人,从坠崖的那一刻起,就被这绝地彻底吞噬、抹去。
一股灭顶的恐慌和冰冷让莲寂的神魂发出尖锐的嘶鸣。
难道……难道笙笙真的……
不!不可能!
他猛地收回神识,踉跄一步,血金双眸中翻涌着近乎疯狂的偏执。
他不会相信!他的笙笙,那般灵动狡黠,那般坚韧不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湮灭?
气血逆行,让莲寂生生吐出一口血。
他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再次坚定不移地投向那吞噬了他挚爱的万丈深渊。
这一次,他不再搜寻。
他要亲自下去,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若她真的不在了,这无尽深渊,便是他最后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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