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破空声短促尖锐,像铁锥凿石。
枪尖刺中木人桩心口的炭圈,不是“捅”进去,是“钻”进去。
黑曜石枪头旋着钻进木头,木屑呈螺旋状喷出。
整根木人桩剧烈震颤,背面“噗”地炸开个碗口大的窟窿。
枪已收回。
张翎持枪而立,气息平稳如初。
从起势到收势,不过一次呼吸的时间。
全场死寂。
张昊张着嘴,忘了呼吸。
他看懂了——那一刺里,有崩拳的透劲,有鼍形的螺旋,有熊形的厚重,但又不全是。
所有拳劲通过丈长的枪杆放大、延伸、聚焦,最后凝在枪尖一点上,产生了质变。
岩叔第一个跪下。
不是跪拜,是腿软。
老猎人见过世面,杀过妖兽,但刚才那一枪让他从骨头缝里发冷。
如果那枪是冲他来的,他躲不开,挡不住,必死无疑。
接着是石野,接着是其他猎人。
少年们站得直些,但脸色都白了。
张翎把枪插在地上,枪尾入土三寸,杆身兀自微微震颤。
“这一刺,叫中平枪。”他环视众人,“枪法中所有变化——拦、拿、扎、劈、崩——全从这一刺化出。
练好了这一刺,你们手里的矛就不再是捅鱼的棍子,是能隔着三丈取命的凶器。”
他走到枪杆旁,手指轻抚杆身:“枪是手臂的延伸。
练枪先练拳,就是因为没有形意拳打下的根基,你们控不住这丈长的杆子。
石野——”
少年浑身一震:“在!”
“你上来。”
石野走到空地中央,张翎把枪递给他:“摆熊靠山的架子,刺一枪试试。”
石野深吸气,熊形桩功摆开。
他双手握枪,全身肌肉绷得像石头,猛然前刺——
“呼!”
枪风很大,力道很足,木人桩被刺得晃了晃。
但枪尖入木只有半寸,而且杆身在刺中瞬间剧烈弯曲,像条受惊的蛇。
“错了。”张翎按住他肩膀,“你用的是蛮力。枪杆不是实心的,它有弹性。
你前刺时,力传到杆身中段就会被卸掉三成,传到枪尖只剩七成——而且方向偏了。”
他让石野保持刺出的姿势,自己走到枪杆旁,食指在杆身中段轻轻一弹。
“嗡——”
枪杆震颤,石野差点脱手。
“感受到了吗?”张翎问,“杆子在跟你较劲。你要做的不是征服它,是引导它。
让杆子的弹性和你的发力同频,让整根枪杆变成你手臂的一部分。”
他又叫张昊上来。
少年肩伤未愈,只能用右手单手握枪尾。
他想起鹰形扑击时的感觉——不是硬冲,是俯冲,是借着下坠的势加速。
枪刺出。
比石野快,但轻飘。
枪尖擦着木人桩边缘划过,只在树皮上留下道白痕。
“太快,太浮。”张翎摇头,“你用的是巧劲,但枪要的是‘实’。
巧劲能破皮,不能透骨。战场上,一枪扎不透敌人甲胄,死的就是你。”
他让两人退下,重新握起自己的枪。
“看好了,我只教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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