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深处的咆哮渐歇时,暮色已漫过谷脊。林菩提用龙韵火处理完肩膀的灼伤,刚走出帐篷就撞见石坚——憨汉子抱着铸器锤站在帐外,影子被营火拉得老长,脚尖在地上蹭出浅浅的坑,显然等了许久。
“师傅还没睡?”石坚的声音有点发紧,双手把铸器锤攥得发白,“我、我想再跟你说拜师的事。”
林菩提叹了口气,拉着他坐在营火旁。火星子溅在石坚满是炭灰的裤腿上,他浑然不觉。“石坚,拜师不是随口应下的小事。”林菩提的指尖划过火纹斧的斧刃,金红火焰轻轻跳动,“我擅长的是脉气运用和战场搏杀,懂的是对战中的道韵感悟,可铸器是门精细活,我一窍不通,怕误了你。”
石坚猛地抬头,眼睛在火光中亮得惊人:“我不怕!我爹说过,铸器的根本是‘承心’,不是技法。你教我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教我怎么把守护的心意融进武器里,这比任何铸器技巧都金贵!”
“可……”林菩提还想再说,却被石坚急切地打断:“师傅你别拒我,我会证明给你看,我能跟上你的道韵!”他说着抱起铸器锤就往熔炉跑,营火的光追着他的身影,把灵脉丛的金色叶片染成暖红。
第二天清晨,石林是被指尖的暖意弄醒的。他一睁眼就看见石坚蹲在帐篷外,手里举着柄巴掌大的匕首——匕首刃身泛着淡金光泽,上面刻着细密的炎纹,和火纹斧的纹路如出一辙,阳光照在上面,竟渗出丝丝暖意。
“这是……给我的?”石林接过匕首,指尖刚碰到刃身,炎纹就轻轻发亮,驱散了清晨的寒气。他试着将脉气注入,匕首瞬间弹出半寸长的炎刃,比石风的炎水箭更凝实。
“按首领的道韵铸的。”石坚挠着头傻笑,眼角的血丝还没褪尽,“昨晚我琢磨了半宿,首领的龙韵火不是刚猛型的,是‘护’型——既能烧黑气,又能养灵脉。这匕首的炎纹也是这样,伤不了自己人,专克死水咒纹。”
石林握着匕首走到营地中央,刚好撞见林菩提在净化残留的黑气。他挥手将匕首掷向一团黑气,炎刃瞬间暴涨,黑气“滋滋”消散,匕首却完好无损地弹回手中。“首领,你看石坚的手艺!”石林把匕首递过去,语气里满是赞叹,“这小子把你的道韵全融进去了。”
林菩提接过匕首,炎纹在他掌心轻轻跳动,竟与他的龙韵火产生了共鸣。石坚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手里攥着块灵脉石,紧张得手心冒汗:“师傅,我知道我笨,没法一下子悟透你的道,但我能慢慢学。这匕首是我给你的投名状,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是石坚第二次请师。林菩提摩挲着匕首上的炎纹,没立刻回答,却把匕首还给了石林:“很称手,以后它就是你的武器了。”石坚的眼神暗了暗,却没再纠缠,转身又去了熔炉旁——他觉得是自己做得还不够。
“笨熊又钻牛角尖了!”石风嚼着沙枣跑过来,看着石坚蹲在熔炉前发呆,忍不住调侃,“是不是觉得匕首没打动首领?要不你给我铸把弓,我帮你吹吹枕边风?”
“一边去!”石坚抓起一把灵脉土砸过去,“首领是看我诚意不够,不是看武器好不好。我得想个让他彻底放心的办法。”他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抓起铸器锤就往灵脉丛深处跑。
第二天清晨,林菩提刚走到灵脉净化点,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石坚跪在灵脉丛旁的空地上,背脊挺得笔直,怀里抱着铸器锤,膝盖下的灵脉土已被汗水浸湿,泛出深色的印记。此时天刚蒙蒙亮,谷里的露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冻得他鼻尖通红。
“你这是干什么?”林菩提连忙去拉他,却被石坚挣开。他的膝盖已经有些红肿,却依旧跪得稳稳的:“师傅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我石坚没什么本事,只会用铸器证明自己,你一天不点头,我就跪一天。”
太阳渐渐升高,万脉谷的温度也随之上升。灵脉丛的金光越来越盛,把石坚的影子缩成小小的一团。他的额头上布满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铸器锤上,发出“嗒嗒”的声响。石风端着水跑过来,把水囊塞到他手里:“快喝点水,你再跪下去,膝盖都能当铸器砧子了,以后铸器都不用找石头。”
“别打扰我拜师。”石坚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接过水囊灌了几口,“要不是你昨天瞎出主意,我早就打动师傅了。”
“嘿,我这是帮你!”石风不服气地叉着腰,“你以为跪就能解决问题?首领是怕误你,不是不信你。要不这样,你给我铸把能射穿黑纹卫盔甲的弓,我帮你跟首领保证,以后你要是走歪了,我第一个揍你!”
两人的拌嘴声打破了灵脉丛的寂静,连远处看守俘虏的石林都忍不住笑了。林菩提站在一旁,看着跪得笔直的石坚,心里五味杂陈——他不是不动心,只是怕自己担不起“师傅”这两个字。
正午时分,太阳晒得人头皮发麻。石坚的嘴唇已经干裂,膝盖也开始发抖,却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营地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灵脉丛的金光微微闪烁,像是在抵抗什么。灵脉深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比之前更近了,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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