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张更加简略,描绘了“遗物研究所”在井内开辟的临时研究区域的布局,包括几个主要实验室、样本存放区、以及……一个被重点标记的“高危静滞样本存放区”——那很可能就是卡兹所在容器的位置。
第三张则是一些零散的信息:负责“高危静滞样本”的研究小组负责人名字(一个叫“墨菲”的高级技术神官),该小组近期的活动规律(通常是两班倒,午夜到清晨是人员最少、监控相对松懈的时候),以及几条可能避开主要监控进入该区域的、非官方路径(大多是通风管道或废弃的能量输送管道,但大多狭窄、危险且状况不明)。
“这些情报……代价不小吧?”影刃看着那些显然来之不易的细节,沉声问道。
“当然。”锈骨没有否认,“动用了几个埋得很深的线人,欠了不少人情。所以,你们最好别浪费。”他指向那个“高危静滞样本存放区”,“据线人说,那个容器状态极不稳定,内部的能量反应时强时弱,研究所的人试了几种方法都无法稳定它,反而有加剧崩溃的趋势。这也是他们之前急于寻找新思路的原因。但现在内部争吵,墨菲那个老家伙似乎更倾向于‘保守观察’,甚至有人提议……在彻底失控前‘主动销毁’样本,以防污染扩散。”
“销毁?!”玄夜猛地抬头,眼中寒光一闪。
“只是提议,还没通过。”锈骨摆摆手,“但这是个危险信号。说明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一旦研究所高层做出决定,或者容器自己崩溃,就什么都晚了。”
压力陡增。
“那么,新的计划是什么?”玄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照这些情报,我们如何行动?”
锈骨用手指敲击着那张标注了“灰色通道”的草图:“我的建议是,双线并进。”
“第一线,薇拉女士。”他看向薇拉,“我通过另一个渠道,为你伪造了一个身份——‘塞拉’,一个来自‘帷幕之外’某独立研究站、专攻古代能量生物技术的流浪学者。这个身份背景干净(相对而言),有基本的可信度。我会安排你‘偶然’遇到墨菲手下的一个助理研究员,并让他‘无意中’看到你展现出的、对古代静滞技术的‘独到见解’(这就需要你提前准备好一些足够有说服力但又不涉及核心机密的‘知识’)。如果运气好,那个助理研究员可能会将你引荐给墨菲。这是最理想、风险相对较低的进入方式。”
“但如果墨菲不起疑,或者引荐失败呢?”薇拉问。
“这就是第二线。”锈骨指向那些非官方路径,“如果第一线走不通,或者时间来不及,我们就需要硬闯。利用这些通道,潜入研究所区域,直接找到容器所在。但这需要极高的隐蔽能力和对地形的熟悉,风险极大,一旦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
他的目光扫过玄夜和影刃:“无论哪条线,都需要你们两人在外围提供支援、制造混乱(如果需要)、以及准备接应。尤其是如果采用第二线方案,你们需要在井口附近制造足够的‘事端’,吸引‘净尘部队’的注意力,为潜入者创造机会。”
计划变得更加复杂和危险。
“我们需要更详细的行动时间表、信号约定、以及万一失败的汇合点。”影刃说道,已经开始在脑中构建行动模型。
“这些我稍后会提供。”锈骨说,“现在,我们需要确定最终采用哪条线,或者如何结合。这取决于薇拉女士能否成功建立联系,以及……我们有多少准备时间。”
所有人都看向薇拉。
薇拉深吸一口气,灰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给我一晚上时间。我需要整理知识,准备好‘塞拉’这个角色需要展示的东西。明天,我可以尝试通过你安排的渠道接触那个助理研究员。同时,我们也必须做好第二线的所有准备,包括熟悉潜入路线和制定详细的应急方案。”
“同意。”玄夜点头,“我们不能把希望全押在一条线上。影刃,我们今晚就开始研究那些非官方路径,规划潜入和支援方案。”
“好。”影刃言简意赅。
“那么,就这么定了。”锈骨收起草图,将文件夹推给玄夜,“这里面有更详细的资料,包括一些通道的入口位置和可能的危险。你们自己看,但记住,看过之后烧掉,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他站起身:“我会去安排薇拉女士明天‘偶遇’的事情。食物和水我会让人按时送来。记住,在行动开始前,不要离开这个房间,不要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走到门口,他再次回头,目光落在玄夜脸上,语气难得地带上了一丝告诫:“年轻人,我知道你们为了救人可以不顾一切。但记住,在这铁锈城,光有决心是不够的。有时候,必要的……牺牲和妥协,才能走得更远。希望你们能明白。”
说完,他推门离开。
“牺牲和妥协……”玄夜咀嚼着这两个词,目光变得幽深。为了救卡兹,他可以牺牲很多,但有些底线,他绝不会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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