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黑影的威压如泰山压顶,苏墨三人周身气血凝滞,连指尖都难以动弹。那道黑影尚未完全凝聚形体,却已能引动天地煞力,黑雾翻涌间,七道扭曲的黑气从黑影周身分离而出,化作七只山羊般的诡异魔物——为首者眼露惊惶,是惧之煞;鬃毛倒竖、獠牙外露者,是怒之煞;身形缥缈、眼神迷茫者,是惘之煞,其余四煞也各携负面气息,如跗骨之蛆般朝着三人扑来。
“是七煞魔!暗影之主以自身本源分化而成,专噬人心负面情绪!”灵汐脸色惨白,水泽玉佩的微光在煞魔逼近时剧烈闪烁,“它们无法被彻底斩杀,只能暂时封印!”
话音未落,惧之煞已化作一缕黑烟钻入凌云霄识海。少年原本澄澈的眼眸瞬间被阴霾笼罩,星纹短剑险些脱手,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你必败无疑”“三界将毁”的低语,战意瞬间崩塌,身形踉跄着后退。与此同时,怒之煞朝着苏墨猛冲而来,裹挟着焚天烈焰般的暴戾之气,试图勾起他心底对玄煞的恨意与杀戮欲。
苏墨掌心菩提叶红光爆燃,真如之气化作清辉涤荡识海,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戾气,沉喝一声:“守住本心!勿被虚妄侵扰!”他转头看向凌云霄,指尖白光射出,点在少年眉心,“星辰之力本是清澄,岂能被煞气玷污?”
白光入体,凌云霄浑身一颤,识海中的惧意如积雪遇阳般消融。他猛地清醒过来,星纹短剑银辉暴涨,朝着惧之煞劈去:“妖魔鬼怪,也敢扰我心神!”剑气斩断黑烟,惧之煞发出一声尖啸,化作点点黑芒消散,却并未彻底湮灭,而是隐入黑雾之中,伺机再起。
另一边,灵汐正以竹笛吹奏清心咒,水泽之力化作光幕阻挡惘之煞与恨之煞的侵袭。可煞魔无形无质,总能从光幕缝隙中渗透而来,她额角渗出冷汗,脸色愈发苍白——族人被屠戮的惨状、父亲战死的悲痛,在恨之煞的牵引下不断浮现,让她险些心神失守。
“灵汐!”苏墨见状,即刻分出半数真如之气汇入她的玉佩,“逝者已矣,复仇不是沉沦的理由,守护当下才是正道!”清润的真如之气顺着玉佩流淌,灵汐识海中的恨意渐渐平复,竹笛之声愈发清亮,竟能将靠近的煞魔震退数尺。
七煞魔虽无法被斩杀,却也忌惮三人的净化之力,一时之间竟难以近身。但天际黑影的威压仍在不断增强,黑雾中隐约传来骨骼生长的噼啪声,显然暗影之主的形体正在快速凝聚。苏墨知道拖延不得,目光扫过黑石岸边的木船,急声道:“此地不可久留,我们乘船沿幽冥古道撤离!古道连通人间界,或许能借助人间阳气暂时阻挡煞魔!”
凌云霄立刻会意,转身朝着木船飞奔而去,星纹短剑劈开身前拦路的煞魔黑气。苏墨搀扶着灵汐紧随其后,菩提叶在掌心旋转,形成一道护体光幕,将追击的煞魔隔绝在外。三人刚踏上木船,天际黑影便发出一声震怒的嘶吼,七煞魔齐齐化作黑气追来,同时幽冥深海掀起万丈黑浪,朝着木船狠狠拍击。
“抓紧船舷!”苏墨催动真如之气注入船身,木船瞬间泛起一层白光,破浪而行。灵汐强撑着伤势,指尖轻点水面,水泽之力化作数道水浪,推着木船朝着神殿深处的幽冥古道入口疾驰。凌云霄则站在船头,短剑不断挥出剑气,将逼近的煞魔黑气与黑浪一一斩断。
幽冥古道幽暗狭长,两侧岩壁上刻满了上古符文,符文闪烁着微弱的金光,似在镇压着古道中的煞力。木船驶入古道后,七煞魔的追击之势果然减缓,显然古道中的上古禁制对它们有着天然的克制。苏墨稍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灵汐:“你可知晓如何将暗影之主复苏的消息传递给三界众神?”
灵汐从怀中取出一枚龟甲符文,符文上刻着繁复的水泽图腾,她轻轻摩挲着符文,轻声道:“这是我族传承的传信符,可通过水泽之力连接四海龙族,再由龙族将消息传递给天庭与昆仑。只是我此刻灵力耗损过重,需要借助你的真如之气才能催动。”
苏墨即刻将掌心贴在龟甲符文上,真如之气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灵汐闭上双眼,口中默念咒语,符文渐渐亮起蓝光,化作一道水箭冲破船顶,朝着古道上方的天际射去。蓝光穿透黑雾,消失在冥冥之中,灵汐睁开眼,虚弱地笑了笑:“消息已发,龙族最快三日便能收到,只是……”
她的话音未落,古道两侧的岩壁突然剧烈震颤,上古符文的金光渐渐黯淡,无数黑色藤蔓从岩壁中钻出,朝着木船缠绕而来。同时,身后传来七煞魔的尖啸,显然它们已突破古道禁制,再次追了上来。
“是暗影之主的力量在侵蚀古道禁制!”凌云霄挥剑斩断缠绕而来的黑藤,脸色凝重,“古道中的阳气越来越稀薄了!”
苏墨抬头望去,只见古道前方的出口处隐隐透出人间界的微光,可身后的煞魔气息也已近在咫尺。他握紧菩提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来断后,你们尽快驶出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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