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当前时间——洪武二十六年二月二十三日,巳时。】
苏州府的阳光透过云层,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明镜楼前的空地上,百姓们还未散去,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着张迁被擒的事,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而在苏州府的各个角落,那些潜藏的势力正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掀起了一阵无声的波澜。
城南柳府的密室里,江南粮商之首柳家族长柳承宗正捏着一封密信,脸色凝重。信是从张迁府中侥幸逃出的家丁送来的,字里行间满是惊慌——张迁及其党羽被一锅端,连东瀛武士都折在了明镜楼。
“黄口小儿……竟有如此雷霆手段。”柳承宗喃喃自语,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他原本还在观望,甚至动过联合张迁给朱允凡一个下马威的念头,此刻却暗自庆幸没来得及出手。
“族长,要不要……”旁边的管事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不可。”柳承宗立刻打断,“张迁有东瀛人撑腰都落得如此下场,咱们现在动手,无异于以卵击石。立刻让人把府里与张迁往来的信件、账册全烧了,绝不能留下半点把柄。”
“那……苏州知府的位子……”管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张迁倒了,这个肥缺若是能落到柳家扶持的人手里,往后江南的盐铁生意就能更顺畅。
柳承宗眼中精光一闪:“派人去趟南京,给吕大人递个话,就说苏州不能一日无主,咱们柳家愿为朝廷分忧。至于朱允凡那边……先稳住,看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
城西的苏家宅院,苏家族长苏明远正对着铜镜整理衣冠。他刚收到消息,张迁被擒时,几个与苏家交好的官员也在府中,此刻怕是已把苏家供了出来。
“爹,咱们要不要先避避?”儿子苏文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发白。
苏明远放下梳子,冷哼一声:“避?往哪避?朱允凡既然敢动张迁,就不怕咱们这些世家。他要的是民心,只要咱们安分守己,他未必会揪着过去的事不放。”
他转身看向儿子,语气沉稳:“让人把去年贪墨的赈灾粮悄悄还回去,再开仓放粮三日,给百姓做点样子。记住,现在谁跳得欢,谁死得快。”
苏文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儿子这就去办。”
看着儿子匆匆离去的背影,苏明远望向明镜楼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地字王年纪虽轻,手段却比老狐狸还狠,江南的天,怕是真要变了。
……
城北的钱府,钱家族长钱通正与几个幕僚饮酒,脸上却毫无笑意。他与张迁勾结最深,不仅通过张迁强占了不少良田,还私下与东瀛人做过几笔军火生意。
“张迁那蠢货,连东瀛武士都护不住他,死不足惜。”钱通将酒杯重重一放,眼中满是阴狠,“倒是那朱允凡,手握尚方宝剑,又有两千精兵,咱们硬碰硬肯定讨不到好。”
“族长,要不咱们……”一个幕僚做了个“杀”的手势。
钱通摇头:“他身边有先天高手护着,黑风堂和东瀛武士都失手了,咱们去也是白白送死。传我命令,让各地的庄头收敛些,别再闹出强占民田的事,等风头过了再说。”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中却另有盘算——朱允凡要查贪腐,那就让他查,等他查到吕本头上,自然会有好戏看。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才是上策。
……
明镜楼的临时牢房里,朱允凡正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桌后,看着被铁链锁在柱子上的张迁。牢房里阴暗潮湿,只有一盏油灯摇曳,映得张迁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透着几分狼狈,却依旧嘴硬。
“张迁,你可知罪?”朱允凡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张迁抬起头,梗着脖子道:“我何罪之有?我乃朝廷命官,你们无故擒我,是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朱允凡笑了,从桌案上拿起一叠账册,“贪墨赈灾粮三万两,强占民田千亩,草菅人命三十余条,勾结东瀛使者意图行刺亲王……这些,算不算罪?”
他将账册扔到张迁面前,每一页都记着清晰的时间、地点、人证物证,连他收了柳家多少银子、如何罗织罪名陷害良民,都写得明明白白。
张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却依旧强撑:“这……这是伪造的!是你们屈打成招!”
“伪造?”朱允凡挑眉,示意影卫带上来一个人。那人正是昨夜被擒的东瀛武士,此刻被打得鼻青脸肿,见到张迁,眼中满是怨毒。
“你认识他吗?”朱允凡问道。
张迁眼神闪烁,嘴硬道:“不认识!我从未见过此人!”
东瀛武士忽然开口,用生硬的汉话嘶吼:“张迁!你忘了上个月在醉仙楼,你收了我们太宰府的黄金,答应帮我们运铁器吗?你忘了你说要杀了地字王,投靠东瀛吗?”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张迁心上。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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