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暮春的江南,水汽氤氲。太湖东岸的芦苇荡像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绿海,风过时,苇叶摩擦发出“沙沙”声,掩盖了暗藏的杀机。
朱允凡勒住马缰,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目光扫过眼前密不透风的芦苇丛——根据审讯村目副手得到的情报,村目及其残余忍者就藏在这片水域交错、地形复杂的荡子里。
“朱雀卫左翼,沿北岸推进,注意脚下陷阱;影卫右翼包抄,控制三条泄洪渠,别让他们从水路溜了;利刃小队随我正面突破。”朱允凡的声音透过内力传向身后,清晰落在每个人耳中。他翻身下马,腰间长剑“噌”地出鞘,剑身在朦胧天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记住,留活口。”
“是!”三十余名朱雀卫、影卫齐声应道,甲胄碰撞声刺破苇荡的宁静。朱雀卫统领朱炎扛着特制的火折子,脸上带着惯有的桀骜:“放心吧殿下,这些东瀛杂碎的忍术,在我朱雀卫的火攻面前,屁都不是!”
朱允凡没接话,只是示意众人出发。他知道村目的狡猾——此人曾在三年前设计炸毁过淮安卫的粮仓,惯用陷阱和突袭,尤其擅长利用水域制造混乱。
此刻芦苇荡深处,村目正蹲在一处隐蔽的水洼边,用沾着泥的手指擦拭着短刀。他身边还剩八名忍者,都是经历过战场的精锐,每个人脸上都涂着油彩,与芦苇的黄绿融为一体。
“大人,朱允凡的人已经到荡边了,要不要先放他们进来,再引爆第一道陷阱?”一个忍者低声问道,手里攥着引信的末端,那引线蜿蜒着埋进苇根深处,连着十几个盛满火油的陶罐。
村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露出泛黄的牙齿:“不急。让他们再走深些,到了‘回字湾’再动手。那里水流绕着三个土墩打转,进来了就别想轻易出去。”
他抬头望了眼天色,云层压得很低,眼看就要落雨,“等雨下来,火油烧不透湿苇子,就用毒烟。朱允凡不是想抓活的吗?我就让他带一群中毒的废物回去!”
忍者们低笑起来,纷纷检查着背上的竹筒——里面装着用曼陀罗和巴豆磨成的粉,一旦撒出去,轻则昏迷,重则腹泻不止,任你武功再高也难施展。
朱允凡带着利刃小队走在最前,脚下的淤泥没到脚踝,每一步都要格外用力。他示意队员拉开间距,用特制的铁尺拨开苇秆,铁尺前端的铜铃只要触到细线或机关,就会发出脆响。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铜铃忽然“叮铃”作响,朱允凡立刻抬手示意停下。
“是绊发式陷阱。”利刃小队队长赵毅蹲下身,小心翼翼拨开苇叶,只见三根削尖的竹桩藏在水下,距水面不过半尺,若是踩上去,足能穿透靴底。他从腰间掏出工兵铲,三下五除二挖断引线,抬头道:“殿下,是村目的惯用手法,前面怕是还有更多。”
朱允凡点头,目光转向左翼:“朱炎!”
“来了!”朱炎高声应着,提着两个灌满火油的瓦罐走过来,“殿下放心,这点小伎俩,看我的。”他摸出火折子,“嗤”地一声点燃,将瓦罐往苇丛深处一抛。瓦罐落地碎裂,火油瞬间蔓延,借着风势燃起一道火墙,火舌舔舐着干燥的苇叶,噼啪作响。
火墙推进处,果然传来几声惊呼。几个藏在苇丛里的忍者被逼得跳了出来,刚要掷出手里的飞镖,就被影卫的弩箭射中肩膀,惨叫着倒地。
“混账!”芦苇深处的村目见状目眦欲裂,猛地挥手,“放烟雾弹,撤向回字湾!”
八枚黑色陶罐被掷向空中,落地炸开,浓黑色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硫磺味。朱允凡早有准备,喝道:“掩口鼻!跟紧了!”他从怀中摸出透明的琉璃镜——这是系统新解锁的“远视镜”,能穿透烟雾视物。镜中清晰映出八个黑影正往东南方向逃窜,其中一人身形矮胖,正是村目。
“追!”朱允凡率先冲过烟雾,脚下发力,轻功展开,身形如箭般掠过水面,踩在露出的苇根上,溅起一串水花。利刃小队紧随其后,赵毅大喊:“右翼影卫已经封死水路,他们跑不了!”
村目奔到回字湾,见三面环水,只有一条窄窄的土埂通向外界,眼中闪过狠厉。他忽然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里面是捆得结实的火药,引线垂在手中。“朱允凡,你不是想抓活的吗?来啊!”他嘶吼着,就要点燃引线,“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垫背!”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从斜刺里窜出,速度快如闪电。“秦冰在此!”伴随着清冷的喝声,一柄通体莹白的长剑划破空气,剑尖精准地点在引线末端,寒气瞬间蔓延,将引线冻成了一根冰柱。
“什么?”村目惊愕抬头,只见秦冰一袭白衣立于水埂之上,手中长剑凝聚着细密的冰花,显然是将内力化为寒冰,冻住了引线。朱允凡此时已追到近前,长剑横扫,“铛”地挑飞村目手中的火药包,一脚将其踹倒在淤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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