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忽然“嗡”地一声响,像有只巨大的铁鸟从云里钻了出来。众人抬头时,正看见那架银白色的运输机掠过长空,机翼反射着阳光,亮得晃眼。它在小镇上空轻轻拐了个弯,划出道流畅的弧线,跟着“唰”地一下,八道金闪闪的身影从机舱里跳出来,像撒了把会飞的星星,拖着光带往地面落。
“林七夜——!”最前头的金发姑娘在空中张开双臂,笑声比风还张扬,“老娘来逮你啦!别挣扎,乖乖进我们【凤凰】队,保准吃香的喝辣的!”她身后跟着的七人却齐齐抬手,要么捂住眼睛,要么别过头,连耳根都透着点无奈。孔伤扶了扶被风吹歪的眼镜,对着下方吼得中气十足:“夏思萌!你疯够了没有?劫持军用运输机!回去军事法庭的法官都认识你了!”
“认识才好啊,省得填资料。”夏思萌轻飘飘地落下来,脚尖点在晒谷场的草垛上,还顺势弹了弹,转过身时伸手把乱了的碎发别到耳后,发梢沾着的风都带着股满不在乎的劲儿。
孔伤看着她那副样子,刚想再说两句,目光却无意间扫过镇子边缘——那里的天空不知何时裂开了几道紫黑色的缝,像被撕开的破布,隐约有怪物的嘶吼从里面传出来,地上的石板路都裂了缝,几个村民正慌慌张张地往这边跑。他的眉头“唰”地拧成了疙瘩,声音陡然沉了下去:“这是……洛基。”
这四个字像颗小石子投进水里,刚才还嘻嘻哈哈的几人瞬间收了笑。夏思萌脸上的漫不经心也不见了,眉头锁得紧紧的,语气里第一次带了点凝重:“十年前的神战……又开始了?总部怎么一点消息都没传?”
“不知道,肯定哪个环节出了岔子。”孔伤的视线在那些传送门之间转了一圈,回头看向夏思萌,“找林七夜的事,恐怕得先搁搁了。”
夏思萌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阳光照在她脸上,能看见她紧抿的嘴角,刚才那股子疯劲儿全收了起来,只剩下利落的坚定:“先救人。”
风掠过草地,掀动他们身上的金色作战服,刚才还像场闹剧的出场,转眼间就染上了沉甸甸的认真。远处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可这八个人站在那儿,身影被阳光拉得长长的,竟让人莫名觉得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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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的风里带着点凉意,洛基站在那块突出的岩石上,看着从天而降的【凤凰】小队,眉梢轻轻挑了挑,嘴角撇出个漫不经心的笑,那眼神,像在看几只扑腾的麻雀。
他的目光慢悠悠转过去,落在收费站前那个暗红斗篷上。陈牧野站在那儿,斗篷被风吹得轻轻晃,洛基眼里忽然闪过点兴味,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
“特殊小队?”他嗤笑一声,声音轻飘飘的,被风送出去老远,“就算拆了那些传送门,又能怎样?”他顿了顿,视线牢牢锁在陈牧野身上,嘴角弯出个古怪的弧度,“我要找的,早就找到了……”
说着,他周身开始泛起细碎的空间涟漪,像水面被搅起了波纹,一只脚缓缓向前踏出,眼看就要有什么动作——
“嘀嘀!嘀嘀嘀!”
刺耳的电动车喇叭声突然从身后炸响,尖锐得像根针,一下子戳破了那点剑拔弩张的气氛。
洛基的嘴角明显抽了抽,像是被这声音烫到似的,猛地回头。
就见路无为骑着辆小电驴,正歪歪扭扭往山顶冲,黄色的外卖制服在风里鼓得像只气球。他在洛基面前猛地一拧车把,小电驴“吱呀”一声甩了个漂亮的漂移,车轮卷起来的尘土“呼”地一下,正好糊了洛基满脸。他潇洒地伸手从车后座的外卖盒里又掏出一盒披萨:
“你好,这是你的外卖!米团外卖,使命必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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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的角落还堆着冰霜巨人的残骸,碎冰混着暗色的汁液,像被打翻的调色盘,泼得到处都是。
何逸背靠着一堵摇摇欲坠的断墙,胸膛剧烈地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的右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连番恶战抽干了他的力气,就连握住玉笛的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哆嗦,像是在冬夜里被寒风狠狠抽打。
他低头瞅了瞅手中的玉笛,笛身上的纹路被汗水浸得发亮,像有生命似的轻轻搏动。虽说已是无量境,在守夜人里也算能独当一面,可面对这车轮般不停歇的战斗,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突然,一股森冷且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好似一块沉甸甸的寒冰压向他的肩头。何逸心头猛地一紧,下意识攥紧玉笛,转身望去。只见一只身形巨大的幽冥猎犬从废墟阴影中窜出,漆黑的毛发在黯淡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幽光,四肢踏地悄无声息,唯有那双血红色的竖瞳,死死锁定着他,又或是他身后那座城市的方向。
“克莱因境……””何逸低声呢喃,脸色微微发白。他心里清楚,哪怕自己处于全盛状态,面对这等强敌也顶多能勉强周旋,拖延些许时间,可如今体力近乎枯竭,这场战斗,无疑是难如登天。脑子里甚至闪过一个夸张的念头:这下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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