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没有立刻直接上山。
他拎着那柄显眼的伐木斧,刻意在村里主要的小路上绕了一圈。
这不是他性子变得张扬了,而是他深知在这乡野村落里,有时候必须适当“示强”。
家里若是没了顶门的男人,或者男人病弱得下不了炕,那就像一块肥肉,会引来无数豺狼的窥伺。
他必须让村里人都看见,他方圆虽然丢了功名,但身子骨还行,还能拎得起斧头,进得了山。
果然,一路上碰到几个早起拾柴或挑水的村民,看到他这全副武装、精神头还不错的样子,
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不是说方家小子没几天活头了吗?纷纷主动打招呼:
“圆哥儿,这一大早的,是要进山?”
“哟,气色好多了啊圆哥!”
“当心着点,山里雪厚!”
方圆都一一颔首回应,不多说话,但步伐沉稳,眼神清亮,刻意展现出一种恢复良好的状态。
他看似随意地踱步,脚步却是来到了侯三家那小路,不在靠近,
目光却远远地扫过村东头侯三家那破败的院子。
那边果然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几个平日里跟侯三厮混的泼皮正围着里长和几个村老,唾沫横飞地比划着:
“三哥就是喝多了!自己没站稳,一头磕那石头棱子上了!”
“对啊对啊,我们都能作证!他出来撒尿那会儿还好好的!”
“谁能想到就这么巧呢……真是倒霉催的!”
有人在一旁嘀咕:“好歹是条人命,是不是该报官看看……”
但立刻就被旁人打断了:
“报官?这冰天雪地的,百十里路呢!衙门口的老爷们谁肯为个泼皮跑这一趟?
到时候折腾一圈,还不是说句意外就完了?净给自己找麻烦!”
最终,一个看着像是侯三本家族叔的老汉叹了口气,跺脚道:
“罢了罢了!赶紧派人去趟城里,给他表哥张彪捎个信儿!看他怎么说吧!毕竟是他表弟,得让他来拿个主意!”
一提到侯三那个在城里给大户当护院的表哥张彪,刚才还吵吵嚷嚷的几个泼皮顿时缩了缩脖子,
气势矮了半截,眼神里透出明显的畏惧,连连点头称是,不敢再有异议。
方圆远远看着这一幕,心里最后一点紧绷的弦稍稍放松了些。
果然,没人怀疑到他身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意外和如何通知那个听起来很不好惹的表哥上。
这结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方圆加快脚步,沿着一条被积雪覆盖的狭窄小径向山上行进。
他刻意调整着呼吸和步伐的节奏,将赶路也当作对【基础步法】的锤炼。
脚掌每一次踏下、发力、蹬离,都感受着腿部肌肉的拉伸与收缩,
气血奔流带来的酸胀感和力量增长让他沉迷。
脑海中时不时传来【基础步法熟练度+1】
....
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山路渐陡,四周的林木也更加茂密幽深。
就在他准备转向一处自己之前发现可能有猎物活动的山坳时,目光扫过前方雪地,脸色猛地一变!
雪地上,赫然印着几行清晰的脚印!
脚印很深,杂乱交错,显然不止一个人,而且刚过去不久,边缘还没有被新雪完全覆盖。
“有人?”方圆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这深山老林,寻常村民不会结伴来这里。
是其他猎人?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
脚印很大,步伐跨度也远,显示出主人强健的体魄和在山地行走的熟练。
绝对是老练的猎手,而且很可能是一队人。
方圆心念电转。
这大青山虽大,但是猎人大多也是在外围活动的,猎物资源就那么多,
猎人之间为了争夺好的猎场或者大型猎物起冲突是常有的事。
自己就一个人,工具也只有一把斧头和几条绳子,万一碰上心怀不轨的老猎户,恐怕讨不了好。
“避开为好。”他立刻做出决定。
他不再沿着原有方向前进,而是果断转身,选择了一条更加偏僻、几乎看不出路径的方向,
手脚并用地攀上一处陡坡,打算从另一边绕过去。
他的【基础步法】此刻发挥了作用,即使在湿滑难行的坡地上,也能找到相对稳妥的落点,速度并不慢。
就在他绕开不久,原先那条小径通往的一片背风栎树林里,
几个身影正静静地埋伏在厚厚的积雪和枯枝后,如同等待猎物的岩石,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
正是以黑子为首的那几个老练猎人。
他们屏息凝神,目光锐利地盯着林间一小片空地上洒落的些许玉米粒和干果,那是他们设下的诱饵。
黑子眼神冷厉,耳朵微微动着,捕捉着山林里最细微的声响。
另外两个猎人也紧握着手中的钢叉和猎弓,肌肉紧绷,如临大敌。
他们在埋伏一群经常在这片区域活动的野猪。
昨天吃了亏,今天他们准备得更充分,势要找回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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