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烈甩了甩刀身上的血珠,朝着秦莽的方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秦爷,看见没?都是一群没卵子的软脚虾!某家一人就能杀个来回!何必跟他们浪费口舌?”
秦莽眼神冰冷,他强压着胸膛翻涌的怒火,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屠烈,未经号令,擅自出手,惊扰车队!这,最好是你最后一次!”
他心中后怕不已,幸好这群溃兵只是乌合之众,里面没有隐藏真正的高手,
否则一旦被冲乱阵型,货物必然受损,而且小姐也在车队里。
他的目光扫过躲在马车后方、脸色惨白、兀自瑟瑟发抖的那些普通伙计,心中的烦躁更甚。
“都愣着干什么!”秦莽猛地喝道,“清理路面,即刻出发!”
那几个穿着“扬威”镖局服饰的年轻人聚在一处,
看着屠烈甩去刀上血珠、张扬大笑的模样,脸色都不太好看,彼此交换着凝重的眼神。
“都看清了吗?屠烈这厮的刀法,比半年前更精进了!刀势更沉,煞气也更重了几分。”
“刀法是厉害,可这性子……也越发暴戾了。完全不讲江湖规矩,更不顾及主家安危。”
年长镖师叹了口气,目光扫过周围那些面带惧色的商队伙计,摇头道:
“与这等凶人同行,是福是祸,实在难说。他只图自己杀得痛快,若真遇上硬茬子,怕是会牵连整个车队。”
“但愿这趟镖平安无事吧……”
他们走镖求的是财,是平安将货物送到,最怕的就是这种不受控制、肆意妄为的同伴。
方圆站在马车旁,将整个过程尽收眼底。
他面色平静,心中却对“资深武者”的战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确实厉害,配合也默契。’
方圆猜测这屠烈的力量恐怕不在3千斤之下!
听着周围护卫们敬畏的议论,屠烈更是志得意满,脸上横肉舒展:
“秦爷,如何?咱们兄弟这三下五除二的干净利落,百茂商行这银子,花得不冤吧?”
这话表面是汇报,实则是在宣示武力,挑战秦莽在队伍中的权威。
马车内,秦玥透过车帘缝隙看到这一幕,俏脸紧绷,低声道:
“小姐,这三人…怕是真的成了气候!”
王雨双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袖口,清丽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色。
她看得比秦玥更透:“屠烈此举,意在立威。他们三人同进同退,实力强横,
如今在这荒郊野外…若秦叔无法完全压制他们,我们这最高武力的依仗,就等于掌握在了别人手里。”
这无异于将身家性命悬于他人一念之间,是商队行路的大忌!
但愿事情不会朝着更糟的方向发展,希望是她想多了。
就在这时,屠烈竟迈开大步,径直朝着王雨双所在的马车走来。
他脸上带着那种混合着血腥气的狞笑,目光似乎想穿透车帘,看清里面的情形。
“站住。”
秦莽身形一动,如同铁塔般挡在了马车前方,隔断了屠烈的视线。
他脸色平静,但按在腰间刀柄上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秦莽眼神一厉,彻底挡住了屠烈的视线,声音冰寒:“屠烈,你想做什么?”
屠烈被阻,也不强闯,只是咧开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冲着马车方向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怪笑。
随即,他目光一转,落在了始终沉默护在车旁的方圆身上,眼睛里闪过一丝残忍的玩味。
他朝着方圆,伸出粗糙的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然后抬起手,
在自己脖子前,做了一个干脆利落的抹喉动作。
“小子,”屠烈的声音沙哑,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走运,每次都站在女人屁股后面。”
“咱们…路还长着呢!”
然而,面对屠烈的挑衅,方圆面色如古井深潭,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无视!又是这种无视!
方圆当然清楚在所有人认为你弱的时候,你最好真的不弱。
此时放任何狠话都只会助长屠烈的气焰。
屠烈见方圆不接招,重重啐了一口,带着一身的戾气,大步转身,
朝着车队前方走去。
那是秦莽刻意将他们三人安排的位置,既是倚重其武力开路,也是将他们与后方的方圆和王雨双隔开。
方圆站在原地,面色平静地看着屠烈离开的方向,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寒。
这路途,看来是注定无法平静了。
秦莽看着屠烈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依旧沉稳的方圆,心中暗叹一声,摇了摇头。
他走到方圆身边,声音压得极低:“方圆,前路漫漫,你好自为之。”
这话既是提醒,也透着一丝无奈,在绝对的实力和野外环境的压力下,
就算是他这个二品高手,也无法完全掌控局面。
马车再次缓缓启动。
车帘后,王雨双的目光落在窗外那个青年清秀的侧脸上,心中掠过一丝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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