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王胖子这位地头蛇师兄引路,方圆对今晚的黑市之行多了几分把握,只希望一切顺利。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一辆外观朴素的青篷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武馆侧门附近。
车帘掀开,露出王胖子那张圆润的脸庞,他压低声音催促道:“方师弟,快上来!”
方圆点头,快步登上马车。
依旧是那辆看似低调,内里却颇为舒适的马车,赶车的也依旧是那位双手抱刀、气息沉稳精悍的中年劲装汉子。
此刻方圆眼光已非昔日可比,再看这位曾被自己视为高手的张叔,
那股压迫感已然消失,只觉其气息扎实,应是二品武者中的好手,
但已不足以让他感到威胁。
“张叔。”方圆抱拳,主动打了个招呼。
那抱刀汉子显然也记得方圆,见对方主动行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随即也郑重抱拳还礼,姿态已是将方圆视作同辈武者,而非需要照拂的后生。
方圆目光在他身上不经意地多停留了一瞬,心中暗自评估:
‘如今的我,若与张叔放手一搏,胜负犹未可知!’
就在方圆掀开车帘进入车厢的刹那,那抱刀汉子浑身肌肉微不可察地一紧,瞳孔骤然收缩!
方才方圆那随意的一瞥,竟让他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利刃架在了脖颈之上,一股冰冷的危机感瞬间掠过心头!
‘这小子……才多久不见,竟已成长到如此地步?!’
他心中骇然,握着刀柄的手都不自觉地紧了紧。
“或许只是我的错觉。”张叔这般想着。
方圆并未在意张叔瞬间的紧绷,弯腰掀开车帘进入车厢。
车内早已点起了暖炉,驱散了晚间的寒意。
王胖子舒舒服服地靠在软垫上,面前还摆着一张固定好的小茶桌,上面放着茶壶和点心,显得极为惬意。
见方圆进来,王胖子递过来一个东西:“方师弟,给,先把这个戴上。”
方圆接过,是一个青面獠牙的阎罗鬼差脸谱,油彩涂画得栩栩如生,
狰狞中带着几分威严,是街面上戏班子常见的那种。
面具做工不错,内侧贴合面部,戴上后能完全遮住容貌,只露出双眼和鼻孔,并不妨碍视线和呼吸。
“黑市有黑市的规矩,”王胖子一边示意方圆换上,一边解释道,
“买卖双方大多隐藏身份,戴面具、换行头都是常事。而且,在那里交易,
讲究个钱货两讫,买到什么不该买的东西,或者自己打了眼,事后都概不负责,全凭自身眼力和运气。”
方圆点头表示明白,这一切符合他对黑市的幻想。
王胖子又递过来一套黑色的寻常劲装:“师弟将就一下,你这身武馆的打扮太扎眼了,换这个。”
方圆再次感叹王师兄心思细腻,接过衣服,在车厢内狭小的空间里利落地换好。
这身黑色劲装虽不华贵,却十分合身,将他挺拔的身形勾勒出来,更添几分干练利落。
王胖子上下打量一番,啧啧两声,开玩笑道:
“师弟你这卖相,就算不练武,去哪个大户人家当个护院头领,
或者……嘿嘿,也有的是人抢着要给你口饭吃。”
方圆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岔开话题,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王师兄,这黑市公然买卖功法,这等触及各大帮派、武馆核心利益的事情,
难道就没人管吗?县衙和那些大势力能容忍?”
功法传承,可是各方势力立足的根本之一。
听到方圆的疑问,王胖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问题,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方师弟,你以为功法是地里的大白菜,谁捡到都能练成高手啊?”
他掰着胖手指说道,“先不说个人悟性资质,就说修炼资源,那是一般人家能负担得起的?
再说修炼过程中的关窍、风险,没人指点,走火入魔都是轻的!
就说咱们武馆那个张猛,练了多少年?不还是被你一刀就挑翻了?”
他灌了口茶顺了顺气,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晃了晃:
“再说了,黑市里那些能流通的功法,要么是些残缺不全、修炼凶险的大路货,
要么就是来路不正、烫手无比的山芋,价格还死贵!真正能直指高阶的核心传承,谁舍得拿出来卖?”
顿了顿,他胖脸上露出一丝惯有的市侩笑容,压低声音:
“嘿嘿,可有需求,就有交易。总有人缺钱急售,总有人想搏一把机缘,
也总有人……需要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这里面的水,深着呢,但也断绝不了。”
方圆闻言,默默点头,恐怕他要买的功法便属于缺钱急售的类型。
确实,武道艰难,并非有了功法就能一蹴而就。
这个世道,上了船的人,想的往往是如何把船舱焊得更死。
马车在暮色中行进,天色迅速暗沉下来。
方圆早已在离开武馆时便托人带话给柳婉婉,告知今晚不必等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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