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那扇古朴的木门,一股沉静的气息扑面而来。办公室内并无奢华陈设,最显眼的便是中央那张通体由暖玉雕琢而成的座椅,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端坐其上。
他双目微阖,面容平和,看似与寻常老者无异,但若凝神细察,便会发现其周身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气场,仿佛与周遭天地融为一体,深不可测。
正如洛清涟所言,这位便是天麓学院的大长老,千元,修为已臻万相境巅峰,是学院除了几个太上长老以外,真正的定海神针。
老者面前的玉石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叠卷宗,最上方赫然写着“唐晨”二字,显然正是他的个人资料。
唐晨进门时脚步极轻,却依旧惊动了老者。他连忙收敛心神,对着千元大长老恭敬躬身:“学生唐晨,见过大长老。”
千元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深邃如古潭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打量着唐晨,片刻后,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来学院尚不足一月,先是挑战黄阶、玄阶的外院老生,崭露头角;前几日又在内院选拔赛上,先是击败地阶学员白山,石岩,紧接着更是越级挑战天阶的乘风,且胜之。小子,这份能耐,了不起啊。”
唐晨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几分腼腆,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千元打断。
大长老话锋一转,眼中带着一丝探究:“只是,老夫有些疑惑。你如今的修为,据资料所示是紫府境中期,而且老夫看你还是……一品紫府?”
唐晨心中一凛,暗道大长老果然眼光毒辣,连他紫府的品阶都能看出。他点了点头,坦然承认:“是的,大长老,学生确是一品紫府。”
五行大陆中,紫府品阶从一品到九品,品阶越高,容纳的灵力便越精纯、越磅礴,对日后的修行助力也越大。一品紫府,在很多人看来几乎是“废柴”的代名词,很难有大成就。
千元抚着花白的胡须,眼中的疑惑更甚:“一品紫府,紫府境中期,却能击败神魄境后期的乘风,即便他当时未尽全力,即便你借助了那套带着魔气的‘诛魔枪法’,这也太过匪夷所思。
要知道,境界之间的壁垒,可不是单凭武技便能轻易跨越的,更何况你我修炼的还是正道功法,与魔道的诡谲不同。”
他顿了顿,目光紧紧锁定唐晨:“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这个问题,不仅是千元想知道,恐怕整个学院的高层都颇为好奇。一个一品紫府的修士,创造了如此惊人的战绩,若说其中没有蹊跷,任谁也不会相信。
唐晨心中快速思索,他知道,自己能有今日的实力,核心在于大掌控诀的玄妙,以及紫府中“日月同辉”的异象,这两者让他的灵力质量远超同阶,甚至能与神魄境修士抗衡。但这两者皆是他最大的秘密,绝不能轻易示人,否则恐引来杀身之祸。
他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让自己的回答听起来合理:“回大长老,学生能有今日,一是仗着修炼了一门家传的炼体功法,肉身强度或许比寻常修士稍胜一筹;二是……或许真有几分侥幸吧。乘风学长当时可能并未将学生放在眼里,有所轻敌,学生才得以抓住机会。”
他将功劳推给了炼体功法和对方的轻敌,这虽是实情,却并非根本原因。
千元听完,先是沉默,随即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苦笑:“罢了,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既然你不愿多说,老夫也不勉强。”
他活了数百年,什么样的天才、奇人没见过?很多真正的强者,身上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唐晨不愿透露,必有他的道理,强行追问反而不美。
“你的炼体功法确实不俗。”千元话锋一转,眼中露出几分赞许,“能硬抗石岩的双臂,甚至接下乘风接近神魄境后期的一击,这份肉身强度,就算是学院专精炼体的弟子,也未必能及。”
唐晨心中微松,知道大长老这是不再追问了,连忙道:“大长老过奖了。”
千元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谦虚,然后拿起桌上的卷宗,缓缓道:“你的资料,老夫看过了。出身金城唐汪镇唐家,家族虽不算顶尖,但也算清白。进入学院前,曾在落霞谷击杀过神魄境初期的杀手,看来你越级挑战的能耐,并非始于学院啊。”
唐晨心中又是一凛,没想到学院连他进入学院前的经历都调查得如此清楚。他点头道:“只是运气好,侥幸得手。”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千元淡淡道,“而且,老夫还查到,你与洛家那丫头,似乎渊源不浅?”
提到洛清涟,唐晨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学生与清涟……是旧识。”
千元看着他眼中的神色,了然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洛家那丫头,是学院百年难遇的奇才,性子却过于清冷,难得见她对谁如此上心。你能入她眼,想必也有过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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