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在广平有一位姓冯的老秀才,虽然年近六旬了,那性子也依然刚正得像块硬石头。这几年,老伴和儿媳相继离去,徒留他和儿子冯相如,在这艰难的世间相互依偎。家中的大小事务,都落在了他那日益佝偻的肩上,他每日忙忙碌碌,却依旧填不饱生活的窟窿。
夏夜,月色如水,静静地洒在冯家的小院里,给这破旧的地方添了几分温柔。冯相如坐在院子里,望着那一轮明月,心中的孤寂如野草般疯长。忽然,墙头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抬眸望去,瞬间被吸引。那是一个女子,月光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眉眼间透着灵动与娇俏,仿佛是从月宫中下凡的仙子。冯相如的心猛地一颤,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了心弦。
他不由自主地走近,女子冲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瞬间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冯相如向她招手,可女子既不过来,也不离去。冯相如再三邀请,女子这才搭着梯子,轻盈地翻了过来,像是一只归巢的鸟儿,投入了他的怀抱。
“我叫红玉,是你住在你家隔壁的邻家姑娘。”女子的声音如同夜莺般婉转,轻轻钻进冯相如的耳朵里。从此,每个夜晚,红玉都会如期而至,他们在月光下倾诉着彼此的心意,在烛光下探讨诗词书画。
然而,好景不长。一天夜里,冯老头起夜,路过儿子的房间时,听到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他心中疑惑,凑近窗户一看,顿时火冒三丈。他一把推开房门,怒声吼道:“你这不成器的东西,咱们家都穷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谈情说爱?你不好好读书,学这些轻浮浪荡的事儿,要是传出去,咱们冯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冯相如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爹,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再也不敢了。”
冯老头又将矛头转向红玉,愤怒的斥责道:“你这女子,不守闺训,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不止败坏自己的名声,若要是被人知道,你让我们冯家脸面何存?”
红玉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咬着嘴唇,声音颤抖地说:“阿翁,是我不好。既然如此,我与冯相如的缘分,就到此为止吧。”
冯相如一听,心中大急,他忙拉住红玉的手,苦苦哀求:“红玉,不要走。父亲他只是一时生气,你别往心里去。”
红玉却心意已决,她轻轻挣脱冯相如的手,说道:“我们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这样的感情本就如无根之萍,难以长久。我给你寻了一门好亲事,你去娶她吧。”
冯相如苦笑着说:“我如今一贫如洗,拿什么去娶妻?”
红玉看着他,眼中满是心疼:“你放心,明日夜里我自会帮你想办法。”
第二天夜里,红玉如约而至,她从怀中掏出四十两白银,递到冯相如面前:“离这儿六十里的吴村,有个卫家姑娘,年方十八,才貌双全。你多备些聘礼,这门亲事定能成。”说完,她深深地看了冯相如一眼,转身离去,只留下冯相如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久久出神。
冯相如拿着银子,心中忐忑不已。他找了个机会,小心翼翼地跟父亲说想去相看女方,却隐瞒了银子一事。冯老头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咱们家穷得叮当响,拿什么去娶亲?还是别去丢人现眼了。”
冯相如连忙说道:“爹,我就去看看,行就行,不行也不勉强。”冯老头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冯相如借了仆人、马匹,一路疾驰,来到了卫家。卫家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见冯相如风度翩翩,气质不凡,心中很是欢喜。可一谈到聘礼,卫老汉就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冯相如心里明白,他二话不说,将银子全都倒在桌上。卫老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容,连忙恳请邻村的书生做媒,写了婚书,订下了婚约。
冯相如走进屋内,拜见卫母。屋子狭小昏暗,卫家姑娘躲在母亲身后,只露出半张脸。冯相如偷偷瞧了一眼,只这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那姑娘虽身着粗布衣衫,却难掩明艳动人的气质,眼神中透着温柔良善。冯相如心中暗自欢喜,觉得自己真是捡到了宝。
卫家腾出屋子,热情地款待冯相如。卫老汉笑着说:“公子不必亲自来迎亲,等我们给女儿准备些嫁妆,就抬送过去。”
冯相如与他们约定好日期后,满心欢喜地回到家中。他骗父亲说:“爹,卫家看中咱们家的清白门第,不要聘礼。”冯老头听了,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迎亲那天,卫家姑娘被花轿抬进了冯家。她温柔贤惠,勤俭持家,与冯相如夫妻恩爱,日子虽然清苦,却充满了温馨。两年后,他们的儿子福儿出生了,给这个家带来了无尽的欢乐。
又是一年清明,阳光明媚,微风轻拂。卫氏抱着福儿去上坟,路上遇到了本县的乡绅宋某。这宋某,曾经做过御史,却因受贿被皇帝罢免了官职。如今虽赋闲在家,却依旧仗着权势,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他看到卫氏的那一刻,眼睛里闪烁贪婪与欲望,像是一只饿狼看到了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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