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淘沙别墅内的那一夜,对陈伯涛而言,漫长如同一个世纪。
匿名信刺穿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探索者号”遇险的消息和针对孙子的暗示,将他逼到了绝境。
他枯坐在书房里,昂贵的雪茄燃尽了一支又一支,却无法驱散心头的寒意和恐惧。
明主的冷酷,九尾狐的步步紧逼,以及那个隐藏在暗处、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对手,让他感觉自己像被困在蛛网中央的飞蛾,无论怎么挣扎,都难逃被吞噬的命运。
天亮时分,陈伯涛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不能再坐以待毙。他必须弄清楚,那个匿名信息的发送者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他动用了自己最隐秘的一条联络渠道,发出了一个试探性的求助信号,希望能与对方取得联系,至少,要听听对方的条件。
这个信号,如同石沉大海,没有立即得到回应。但陈伯涛不知道的是,他这条隐秘渠道的动静,早已在艾莎的监控之下。
“鱼咬钩了。”南洋旅社内,艾莎看着屏幕上跳动的信号指示,冷静地汇报。
赵飞点了点头,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压力足够,求生本能就会压倒恐惧。是时候给他递一根‘救命稻草’了。”
他们没有直接回应陈伯涛的试探,而是采取了更间接,也更具有心理压迫力的方式。
就在陈伯涛濒临崩溃边缘时,他接到了“银蛇”的电话。电话里,“银蛇”的语气严厉,催促他立刻执行资金转移和特殊货物运输的命令,并暗示这是“最后通牒”,如果再不配合,后果自负。
这通电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陈伯涛对着电话几乎是咆哮起来:
“后果?还能有什么后果比现在更糟?!我的船被劫,生意被搅,孙子被人盯上!你们除了逼我,还能做什么?!告诉我,那个发匿名信息的人到底是谁?!是不是你们的人?!”
电话那头的“银蛇”,在被赵飞催眠暗示的潜意识作用下,语气虽然依旧保持着倨傲,但说出的内容,却悄然发生了偏离:“陈先生,请注意你的态度。组织的耐心是有限的。至于其他的麻烦…或许,是你自己惹来的。解决麻烦,有时候需要…不同的途径。”
这含糊其辞、略带引导性的话语,听在心神大乱的陈伯涛耳中,却像是一道闪电!他猛地抓住了一丝灵感,难道“银蛇”是在暗示,那个神秘的对手,或许是可以“沟通”甚至“合作”的?否则他为什么要说“不同的途径”?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疯长。对啊,与其被明主榨干最后一丝价值然后像垃圾一样丢掉,或者被那个神秘对手彻底摧毁,为什么不试着…找一条生路?那个对手如此强大,却一直没有对他下死手,只是不断施压,是不是也在等待他“幡然醒悟”?
强烈的求生欲,压倒了长期以来对明主的恐惧。陈伯涛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再次通过那条隐秘渠道,发出了更急切、也更明确的信号,几乎是恳求与对方见面,愿意“谈谈条件”。
这一次,回应很快来了。一条新的匿名信息,只有一个时间、一个坐标——次日凌晨四点,位于新加坡东部一片废弃的樟宜造船厂,某个废弃的船坞。
陈伯涛收到信息,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恐惧。他知道,这可能是陷阱,也可能是唯一的生机。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求生的欲望占据了上风。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他最信任的保镖和孙子,只带了两个贴身护卫,深夜驱车前往那片荒凉的海岸。
陈伯涛在手电筒的微光指引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指定的船坞。里面空旷而黑暗,只有远处海面的反光提供些许照明。
“我来了。”陈伯涛的声音在巨大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微弱和颤抖,“请现身吧。”
黑暗中,缓缓走出三个人影,正是赵飞、林小雨和艾莎。赵飞走在最前面,神情平静,目光在黑暗中依然锐利如鹰。林小雨和艾莎一左一右,如同守护在他身边的雌豹。
“陈先生,看来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赵飞开口道,声音不高,却在空旷的船坞里清晰地回荡。
看到赵飞,陈伯涛瞳孔一缩,他认出了这就是那天在莲香楼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人!“是…是你?”
“是我。”赵飞走到他面前数米处停下,“给你的警告,给你的压力,都是我做的。包括‘探索者号’的消息。”
陈伯涛瞬间明白了所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对方竟然能如此轻易地操控信息,模拟危机,其能量远超他的想象。“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船坞入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拉动枪栓的声音!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柱猛地照射进来!
“不许动!警察!”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陈伯涛脸色剧变,惊恐地看向赵飞。赵飞却神色不变,仿佛早有预料。他低声道:“是九尾狐的后手。他果然不放心你,或者不放心‘银蛇’,另外安排了人监视你。看来,你的‘投诚’,需要先过这一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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