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下达指令后,该吃吃,该喝喝。小院只有种蓄势待发的沉静。林小雨骑着警摩风风火火地返回局里调动更多资源;陆小曼返回总裁办公室,把三井秀子喊过来,商议着草拟投资方案框架,苏晚则收拾着茶具,思绪还萦绕在那被篡改的药方上,思考着如何完美复原古法。
赵飞独自站在老榕树下,指尖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树皮上摩挲。他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带着阴柔与算计的手法,正随着“凯恩资本”这个名字,悄然涌动。
凯恩资本……银蝉子!
明主四大护法中,赵飞唯一未曾正面擒获或降服的一个,就是银蝉子。金蝉子莽撞,九尾狐诡谲,尹雪娇最终被感化,唯有这银蝉子,做事如春雨润物,细微难察,是四大护法中心智和武功公认最高的。明主麾下,此人最难对付。
“原来是你埋下的种子……”赵飞低声自语。钟文宏这条线,恐怕是银蝉子多年前就布下的暗棋,耐心培育,只待关键时刻发动,兵不血刃地拿下一家根基深厚的药企,作为黑玫瑰渗透和资金运作的新巢穴。若非秦岳道长这条线索阴差阳错地将自己引向康宁,恐怕真要让其得手了。
与此同时,深城首座酒店套房里,灯火通明。
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的银灰色西装,身形修长挺拔的男子,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夜景。他面容极其俊美,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得如同大师雕刻的艺术品,但一双狭长的凤眼中,却流转着与其美貌不符的深沉与算计,正是银蝉子。
他手中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猩红的酒液在杯中挂壁,如同鲜血。在他身后,钟文宏正躬着身子,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语气惶恐地汇报着赵飞介入康宁之事。
“……银蝉子大人,情况就是这样。那个赵飞,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今天去了公司,还见了老爷子和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他身边跟着陆氏集团的陆小曼和云海大学的苏晚,看起来来者不善啊!”钟文宏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深知眼前这位“投资人”的真实身份和可怕手段。
银蝉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车流,仿佛在欣赏一幅流动的画卷。但他的眼神,却渐渐冰冷下来。
赵飞……又是赵飞!
这个名字,如同梦魇,一次次破坏他的好事。新加坡陈氏航运一事,他精心设计的布局,本以为万无一失,却被此人轻易破局,导致他在明主面前颇失颜面。如今,这枚埋藏多年、即将收获的康宁制药之棋,竟然又撞到了这个煞神手里!
他心中愠怒,但俊美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波澜。越是危急,越需冷静,这是他多年来的信条。
“他的目的,搞清楚了吗?”银蝉子终于开口,声音温和悦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目前还不明了。”钟文宏连忙回答,“但那两个女人问了工厂里面很多事,我担心他们会横插一杠子。”
银蝉子冷啍一声,金蝉子、九尾狐折在其手,连尹雪娇那倔强的女人都叛投了过去,这个赵飞,绝对是心腹大患,其背后隐藏的能量,恐怕远超想象。
“明主有严令,近期不得主动招惹此人及其关联势力。新补位的三位护法,更是严禁踏入华夏。”银蝉子心中思忖,“但康宁之事,是我多年心血,眼看成功在即,岂能因他而废?”
他断定,赵飞此次介入,大概率是巧合,或许是钟楚良那边走投无路寻来的援手。只要动作够快,在赵飞尚未完全摸清底细、调动资源之前,完成收购协议的签署,造成既定事实,那么即便赵飞事后想插手,也将面临复杂的法律和商业纠纷,难度大增。
想到这里,银蝉子转过身,那双妖异的眸子落在钟文宏身上,语气依旧平和:“文宏,赵飞的介入,确实是个变数。但,也仅仅是变数而已。”
他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冷汗涔涔的钟文宏:“我们的计划,必须加快。你父亲那边,还有你那个弟弟,我需要你在最短时间内,‘说服’他们,同意与凯恩资本的交易。必要时,可以用一些非常手段。”
钟文宏身体一颤:“银蝉子大人,我父亲他……态度还是很犹豫,楚良那小子更是坚决反对……”
“那是你的问题。”银蝉子打断他,声音轻柔,却带着巨大的压力,“我只看结果。记住,你能有今天的地位,是谁给你的。也能随时收回。如果这件事办砸了……”他没有说下去,但那双眼睛里闪过的冷光,让钟文宏如坠冰窟。
“是!是!银蝉大人放心,我一定尽快搞定!”钟文宏连声保证,后背已然湿透。
“去吧,随时向我汇报进展。”银蝉子挥了挥手,重新转向窗外,不再看他。
钟文宏如蒙大赦,几乎是踉跄着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银蝉子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眼中精光闪烁。
“赵飞……这次,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他低声自语,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康宁制药,我志在必得。就算你真是过江猛龙,也要看看,这片浅滩,是否容得下你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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