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蝉子的“B计划”,延续他一贯的作事风格,并非狂风暴雨式的武力袭击,而是更倾向于精准而阴冷的渗透与挤压。
首先感受到压力的,是钟楚良。
就在他与赵飞分别后的第二天上午,他像往常一样提前来到办公室,准备梳理资料,应对可能出现的变局。然而,他刚打开电脑,就接二连三地收到了坏消息。
先是研发中心的李主任打来电话,语气焦急地告知,原本约定好今天送达的一批关键实验原料,供应商突然单方面通知无限期延迟交货,理由是“生产线故障”,但李主任私下打听到,是有人以高出市场价三成的价格,截胡了这批货,并且点名要求延迟供给康宁。
紧接着,负责生产的一位副总汇报,质监部门突然接到匿名举报,称康宁制药某批次已上市药品存在质量问题,尽管查无实据,但按照规定,需要启动紧急复核程序,相关生产线被迫暂时停产待检,打乱了整个生产计划。
更让他心寒的是,临近中午,他接到了几个平时关系尚可的、中小股东的电话,言语间闪烁其词,但核心意思都是委婉地询问公司与“凯恩资本”的谈判进展,并暗示如果能尽快达成协议,稳定局面,他们愿意在股东会上支持……
钟楚良不是傻子,这一系列看似孤立、实则精准打击他分管的研发和生产体系的事件,矛头直指谁,不言而喻。这是凯恩资本在向他施压,也是在向整个公司展示肌肉——顺我者昌,逆我者,连正常运营都难以维持。
他强压下心中的愤怒与无力感,拿起手机,想给赵飞打电话,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先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传来钟守拙略显疲惫和沙哑的声音:“楚良……”
“爸,您没事吧?”钟楚良听到父亲的声音,心头一紧。
“没事……”钟守拙叹了口气,“刚才……文宏来了,又说了很多。还有几个老朋友,也打电话来劝我,说现在局面艰难,能拿到凯恩资本的条件已经不错了,让我……多为员工和股东想想,早点拿主意。”
钟守拙的声音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他一手创立康宁,视若生命,如今却要在这种内外交困的情况下,做出可能断送企业未来的决定。钟文宏的步步紧逼,加上外界(很可能是被凯恩资本胁迫或收买的所谓“老朋友”)的“规劝”,正在一点点瓦解老人的心防。
“爸!您不能答应!他们这是故意的!是在逼我们!”钟楚良急道,“赵先生那边已经在想办法了,我们再坚持一下!”
“赵先生……他真的有能力吗?”钟守拙的语气带着不确定的期盼,也有一丝怀疑。毕竟赵飞太过年轻,展现出的实力也仅限于言语上的点拨,并未见到实质性的援手。
“我相信他!”钟楚良语气坚定,“爸,您再给我一点时间!”
挂了电话,钟楚良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力。银蝉子的手段,如同无形的绳索,正在缓缓收紧。他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拨通了赵飞的号码,将情况简要汇报。
……
榕树里小院,赵飞听着钟楚良的汇报,脸色平静。
“原料被截,生产被查,股东动摇,老董事长被游说……”赵飞手指轻轻敲着石桌,“银蝉子倒是懂得打七寸,用的都是商业上常见却有效的施压手段,不留明显暴力痕迹,看来确实顾忌明主的严令,不敢把事情闹得太大。”
他对着电话那头的钟楚良说道:“知道了。稳住研发和生产团队的人心,告诉他们,问题很快就会解决。原料的事情,我来想办法。质监那边,正常配合,清者自清。”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平静,让焦躁的钟楚良莫名安定了些许。
刚结束与钟楚良的通话,陆小曼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语气带着几分兴奋:“飞哥!三井家和陈氏那边都搞定了!”
原来,陆小曼昨晚回到总裁办公室,就连夜与匆匆赶来的三井秀子碰头。两位商界女杰效率极高,迅速敲定了联合投资方案的框架。今天一早,三井秀子便与远在东京的父亲三井广志通了越洋电话。
“……父亲听了我的汇报,特别是听到这是飞哥你主投,并且对手是那个阴魂不散的黑玫瑰后,”三井秀子在电话里复述着父亲的话,语气带着模仿其父的沉稳,“他只是沉吟了片刻,便说:‘秀子,赵飞君是我们共同的追随。此次投资制药业,以赵飞君的实力,个人投资足矣,给机会带上我们,既是商业机会,亦是情义之举。你全权处理,家族资源,随你调动。至于黑玫瑰?哼,在赵飞君面前,就是跳梁小丑,何足道哉!’”
三井广志的态度明确而坚决,显示出对赵飞极大的信任和对黑玫瑰的不屑。
而陈氏航运那边更是痛快。陈远航接到陆小曼的电话,一听是赵飞牵头要干黑玫瑰,几乎没等陆小曼说完具体方案,就在电话那头拍板:“小曼妹子,没说的!飞哥的事就是我们陈氏的事!要钱出钱,要人出力!我爷爷说了,以赵飞为纽带,我们三家本就是最坚实的联盟,这次又是飞哥给机会,哪有拒绝的道理?管他什么黑玫瑰、白玫瑰,敢伸爪子,就给他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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