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货船被扣的消息,像一盆冰水,把沈清欢从御前答辩成功的喜悦里浇了个透心凉。三皇子这一手,又准又狠!直接掐住了项目的咽喉——没有特供琉璃料,光影阁的核心效果根本出不来!工期迫在眉睫,重新找货源时间根本来不及!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小圆急得直掉眼泪,“谢公子被官府缠住,咱们的料又断了……”
沈清欢在屋里转了两圈,最初的慌乱过后,技术宅的倔脾气上来了。她猛地一拍桌子,把茶杯震得咣当响:“断粮?笑话!他们以为没了张屠户,咱就得吃带毛猪?逼急了,老娘自己‘种粮食’!”
她所谓的“种粮食”,可不是去烧窑,而是……材料替代和技术革新!
第一步,紧急止损兼迷惑对手。
她立刻让心腹给被官府问话的谢云舟悄悄递了句话:“沉住气,配合调查,清者自清。料的事,我来想办法,对外就说……咱们束手无策,工期恐将延误。” 示敌以弱,让对方先放松警惕。
第二步,启动“B计划”,疯狂搜寻替代品。
沈清欢把自己关在书房兼实验室里,翻出了从江南带回来的所有“破烂”——那箱劣质玻璃器皿、各种贝壳、珍珠母贝片、甚至还有之前试验用的鱼鳔胶、矿物粉等等。她就不信,离了那特供琉璃,就搞不出光影效果!
她开始了一系列在外人看来近乎疯魔的实验:
把玻璃器皿砸碎,挑选透明度高的碎片,尝试打磨、拼接、叠加,看能否模拟琉璃的透光和折射效果。结果:透光性还行,但均匀度差,容易有气泡和杂质影,而且……太脆了!一不小心就碎成渣渣。沈清欢看着一桌子的玻璃碴子,心疼得直抽抽——这都是钱啊!
把各种贝壳、珍珠母贝磨成薄片,研究其内在的虹彩效应。结果:某些特定角度的贝壳内壁,确实能折射出梦幻的七彩光,效果甚至比琉璃更奇幻!但……面积太小,形状不规则,难以大规模应用。
尝试用鱼鳔胶混合矿物粉、植物汁液,自制“透明薄膜”或“增透涂料”。结果:不是干裂起皱,就是浑浊不堪,实验室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腥甜味,熏得小圆直捂鼻子。
几天下来,沈清欢熬得眼圈乌黑,手上添了好几道小口子,实验室里一片狼藉,活像遭了劫。侯府里的风言风语又起来了,都说七小姐受刺激疯了,开始搞些邪门歪道。
连永宁侯都坐不住了,派人来训斥她“安分些,莫再丢人现眼”。沈清欢直接让丫鬟把人挡在外面,理都不理。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考虑是不是真要厚着脸皮去求靖王动用非常手段时,转机出现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厨房!
那天,她饿得前胸贴后背,跑去厨房找吃的,正好看到厨娘在熬制一大锅猪皮冻。那猪皮冻冷却后,晶莹剔透,颤颤巍巍。沈清欢盯着那盆皮冻,眼睛直了!
透光性!弹性!可塑性!
一个大胆到近乎荒谬的念头在她脑子里炸开!
她冲上去,抢过那盆还没完全凝固的猪皮冻(差点没把厨娘吓死),端回实验室,小心翼翼地将皮冻倒入一个浅平的模具,又试着将磨碎的贝壳粉均匀撒在表面。冷却定型后,她举起这块“皮冻复合板”对着烛光一看——
奇迹发生了!光线透过晶莹的皮冻,被内部的贝壳粉折射,竟然呈现出一种柔和、均匀、带着微妙虹彩的光晕效果!虽然硬度远远不如琉璃,透光度也稍差,但这种朦胧梦幻的感觉,竟然别有一番风味!
“成了!哈哈哈!天无绝人之路!”沈清欢举着那块颤巍巍的“皮冻光影板”,在实验室里又笑又跳,吓得小圆以为她真疯了。
但沈清欢很清楚,猪皮冻不耐久存,易腐坏,肯定不行。她需要找到类似特性但更稳定的材料。她立刻开动脑筋,联想到了制作糖果的饴糖、制作中药丸的蜂蜜、甚至……制作某些化妆品的植物胶质?
她发动所有能发动的人脉和资源,让谢云舟留下的伙计、甚至通过靖王府的渠道,大量搜集各种可能具有透明、半透明特性的天然胶质、树脂、蜡质材料,以及各种能产生特殊光学效果的矿物粉末、植物萃取液。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欢的实验室变成了一个大型“古代化工现场”。熬糖的、煮胶的、熔蜡的、研磨矿石的……各种味道混杂,烟雾缭绕。她带着几个信得过的丫鬟和工匠,像一群科学怪人,不停地试验各种配方和工艺。
失败,失败,还是失败!不是凝固不了,就是透明度不够,要么就是颜色发黄、有气泡。但沈清欢毫不气馁,每次失败都仔细记录数据,调整配方。她现代人的科学思维和实验方法发挥了巨大作用——控制变量、对比分析、迭代优化。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经历了N次失败后,他们终于用某种罕见的植物树脂(类似现代松香但更纯净的品种)混合蜂蜡和特制矿物油,成功制作出了一种透明度较高、韧性好、不易变质的“复合透明胶板”!再将精心筛选的极细贝壳粉或云母粉按特定比例和方式掺入,制成的板材不仅透光柔和,还能根据粉末种类和比例,呈现出彩虹色、珠光色、甚至星光闪烁等不同特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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