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精彩的部分来了!沈清欢取来一小碟醋(弱酸),和一小块生石灰(制取弱碱),戴上自制的手套(细棉布多层缝制),开始了“魔术表演”:
酸蚀试验: 她将一滴醋滴在不同箭镞的打磨面上,观察反应速度和气泡。“看!这个反应剧烈,气泡多而快,说明含杂质多,可能是硫、磷超标!这个反应慢,铁质相对纯一点,但密度不对,估计是掺了便宜的其他金属,比如……锌?”(她根据颜色、密度和反应现象推测)
对比验证:? 她又取来将作监库房存档的标准箭镞样品,同样进行称重、密度测量和酸蚀试验,结果一对比,高下立判!标准箭镞密度稳定,酸蚀反应温和均匀。
数据翔实,对比鲜明,过程直观!就连不懂技术的刑部官员,也看得目瞪口呆,明白了这批箭矢确实存在严重的材质问题!
沈清欢最后总结,目光锐利:“综上所述,此批箭矢,绝非工艺疏忽所致!而是人为的、系统性的造假!以次充好,偷工减料,其心可诛!其目的,不仅是贪墨军费,更是要动摇国本,坑害边军!”
库房内一片寂静。证据链已经非常清晰了!
靖王适时开口,声音冰冷:“既然问题出在材质造假,那么,追查重点,当在原料采购、入库检验环节。将作监相关吏员、乃至上游供应商,一个不漏,严查到底!”
调查方向瞬间被扭转!从追究沈清欢的“监管责任”,变成了追查供应链上的“蛀虫”!
接下来的审讯顺藤摸瓜,很快突破了军器局一个负责采购的小吏的心理防线。他招认受了京城一家名为“隆昌号”的铁商巨额贿赂,在采购铁料时以次充好,并勾结库管,用劣质箭矢调包了部分合格品!而进一步深挖,发现这“隆昌号”的背后东家,竟与三皇子的一位侧妃的娘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虽然线索到“隆昌号”东家暴毙(灭口)再次中断,无法直接指向三皇子,但足以证明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阴谋!沈清欢和将作监的嫌疑被彻底洗清!
皇帝闻奏,再次震怒!下旨严惩涉案官吏,抄没“隆昌号”,并嘉奖沈清欢“明察秋毫,技术精湛,于国有功”!经此一案,沈清欢“技术神探”的名声彻底打响,再无人敢小觑这位“女少监”的专业能力!
庆功宴上,同僚们纷纷向沈清欢敬酒,敬佩之情溢于言表。沈清欢却只是笑笑,心里并没有太多喜悦。她看着杯中酒,想起边关可能因为这批劣箭而伤亡的将士,心情沉重。
“要是能有一种方法,快速、大批量地检测军械质量就好了……”她喃喃自语。这场风波,让她看到了传统质检方式的局限和人力的不可靠。
夜深人静,她回到值房,铺开纸笔,烛光下,眼神熠熠生辉。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中成型:能不能设计一套半自动化的质量检测流水线?利用杠杆、滑轮、标准砝码、甚至浮力原理,来快速筛选重量、密度不合格的产品?就像……现代的流水线质检?
这个念头让她兴奋起来,立刻开始勾画草图。技术,永远是用来解决问题的!而她要解决的问题,还很多很多。
窗外,月色清冷。靖王陆景渊不知何时站在院中,隔着窗,看着那个伏案疾书、神情专注的少女身影,冰冷的眸中,映着烛光,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欣赏,有担忧,或许,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悸动。
风波暂平,但沈清欢知道,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而她的武器,永远是握在手中的笔,和脑海里无穷无尽的……技术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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