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械造假案虽然以沈清欢的“技术自证”和三皇子党的暂时退却告终,但造成的恶劣影响已然铸成。边关将士的伤亡、朝廷的震荡,像一块巨石压在沈清欢心头。庆功宴上的美酒佳肴,在她嘴里也味同嚼蜡。
她清楚地认识到,光靠事后追查、靠几个“技术神探”去鉴定,是远远不够的!必须从源头上堵住漏洞,建立一套更高效、更客观、更难以作伪的质量控制体系!
“人会撒谎,数据不会!人会疏忽,机器不会!” 沈清欢在自己的小工作室里(将作监特意拨给她的一间僻静工坊)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眼神却越来越亮,“得搞自动化!半自动化也行!必须把质检的‘人治’色彩降到最低!”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野草般在她脑海里疯长。她回想起现代工厂里的流水线、传感器、自动分拣装置……虽然在这个时代是天方夜谭,但原理是相通的!可以利用简单的机械结构、杠杆、浮力、重力等基本原理,来实现一些基础的自动筛选功能!
说干就干!技术宅的执行力是可怕的。她立刻铺开一大张宣纸,抓起炭笔,进入了废寝忘食的“研发”状态。
第一步:需求分析与概念设计(古代版PPT脑图)
她首先列出了需要检测的关键参数:
重量检测: 箭矢、弩机部件等,重量必须在标准范围内。
尺寸/形状检测: 如箭杆直度、箭镞角度、齿轮啮合度等。
材料密度/均匀性检测(初步): 这是难点,但可以尝试用浮力原理做粗略筛选。
然后,她开始构思核心机构:
“体重秤”式重量分拣器: 利用杠杆原理,一端放标准砝码,一端放工件。重量合格的,杠杆平衡或轻微偏移,工件滑入“合格”槽;过轻或过重的,杠杆大幅倾斜,工件掉入“不合格”槽。关键是要设计一个灵敏的支点和一套巧妙的导向滑道。
“过五关”式尺寸筛选器: 设计一系列不同孔径的“标准环”或不同宽窄的“标准缝”,工件在倾斜的轨道上滚过,能通过所有“关卡”的,尺寸大致合格;卡在哪一关,就说明哪部分尺寸超标。
“浮沉子”式密度预筛装置(大胆设想): 配置一种特定密度的液体(比如盐水),工件放入后,浮起来的大轻(或有空腔),沉到底的大重(或密度过大),悬浮在中间的才算初步合格。这个想法很前卫,实现起来难度极大,但沈清欢觉得可以试试。
第二步:详细设计与“土法”实现(笑料百出的制造过程)
构思很美好,实现起来……全是坑!沈清欢带着几个被她“技术魅力”折服的年轻工匠和学徒,开始了艰苦的“原型机”打造之旅。
杠杆秤的“灵敏度”难题: 最初的杠杆做得太“结实”,一斤的误差根本撬不动!沈清欢不得不把支点改成锋利的刀口状,杠杆臂用轻韧的木料,折腾得工匠们叫苦不迭:“少监大人,这玩意儿一碰就晃,能准吗?” 沈清欢瞪眼:“要的就是灵敏!晃就对了!这叫‘高响应’!”
滑道“卡壳”危机: 弓件滑道角度稍不对,箭矢就卡在半路,或者直接飞出去砸到人。沈清欢趴在地上调整角度,被一支飞出的木箭擦过发髻,差点成了“独臂神尼”,气得她哇哇叫:“这箭杆谁磨的?这么滑!作弊了吗?” 工匠憋着笑:“是您说要表面光滑减少摩擦的……” 沈清欢:“……”
“标准环”的精度灾难: 手工打磨的铁环,内径总有细微误差,导致筛选结果不稳定。沈清欢不得不亲自上阵,用自制的“卡尺”(两片带刻度的木片)一个个测量校准,眼睛都快看成斗鸡眼,一边量一边骂:“这要是有个车床该多好!精度靠手搓,这是玄学不是科学!”
“密度液”的配比噩梦: 为了调配出合适密度的盐水,沈清欢差点把工坊变成厨房。一会儿盐放多了,箭镞全沉底;一会儿水加多了,全飘起来。她还异想天开想用油、水、酒精混合,结果搞出一锅浑浊的“怪味汤”,散发着诡异的气味,被路过的官员投诉“将作监研制毒气”,差点引来巡防营!最后还是靖王派人送来一本前朝《炼丹杂录》,里面提到了“比重液”的粗略制法,才解了燃眉之急。沈清欢捧着书如获至宝,对冰山老板的崇拜又加一分:果然,知识就是力量!哪怕是“炼丹”知识!
整个过程鸡飞狗跳,笑料不断。工坊里整天叮叮当当,夹杂着沈清欢的惊呼、工匠的哀嚎和偶尔成功的欢呼。外界对此议论纷纷,有嘲讽她“不务正业”、“异想天开”的,也有好奇她又在鼓捣什么“神器”的。
第三步:测试与优化(“打脸”与“真香”现场)
经过大半个月的折腾,第一代“沈氏自动质检仪”(原型机)终于拼凑出来了!样子……相当之简陋,由一堆木头、铁片、绳子和陶罐组成,看起来像个大型的、随时会散架的儿童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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