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加急密报,如同一声惊雷,在沈清欢推行“工巧征集令”和“标准化”的兴头上浇了一盆冷水。密报由靖王的暗卫直接送达,内容触目惊心:苏州、杭州等地,因推广沈清欢改良的新式织机和标准化纺纱法,效率大增,导致部分技艺落后的手工织户破产,织工失业。有奸人煽动,聚众闹事,砸毁新式织机,围攻官衙,声称“妖机夺人生计”,局势一触即发!幕后,隐约有三皇子门下地方官的影子。
消息传开,朝野震动。保守派官员如获至宝,纷纷上奏:
“看吧!臣早说过,奇技淫巧,必生祸端!”
“沈侍郎新政,与民争利,致失民生计,酿成民变!其罪当究!”
“请陛下即刻下旨,废止新机,安抚民心,严惩沈清欢!”
矛头直指沈清欢,将技术问题上升到了“动摇国本”的政治高度。就连之前支持改革的部分官员,也心生疑虑。
沈清欢接到消息,先是震惊,继而陷入了沉思。她意识到,这已不是简单的技术优劣之争,而是技术革新带来的社会阵痛和利益再分配问题。对手这一招,极其阴险,打在了“民生”这个最敏感的痛点上。
靖王深夜到访侍郎府,见她对着江南地图和织机图纸发呆,淡淡道:“祸水东引,嫁祸于人。此局,破在疏,不在堵。”
沈清欢眼前一亮,豁然开朗!对啊!对手想用“民怨”把她和她的新技术搞臭,那她就不能只辩解技术无罪,而是要解决民怨,甚至将危机转化为机遇!
“王爷,我明白了!他们想用‘破坏’来阻止进步,我就用‘建设’来化解矛盾!” 沈清欢眼中重新燃起斗志,“我要亲自去江南一趟!”
第一幕:赶赴江南——“技术巡抚”的另类出行
沈清欢奏明皇帝,以“调研新技术推广利弊,安抚地方,化解矛盾”为由,请旨南下。皇帝准奏,并给了她“相机行事”之权。
这一次,沈清欢的南下队伍颇为奇特:没有大量的仪仗,只有精干护卫,以及她精心挑选的一个“技术团队”——包括精通织机的老匠人、善于算术的账房、甚至还有两个被她“工巧征集令”吸引来的、擅长水利和机械的民间奇人。她的行李中,除了图纸文件,就是各种测量工具和几台拆解的新旧织机模型。堪称一支“技术扶贫工作组”。
沿途,她不断与团队成员讨论:
“织机效率提升,必然减少用工,但绸缎产量增加,价格下降,需求是否会扩大?从而带动染坊、绣坊、运输等相关行业用工?”
“失业织工如何安置?能否培训他们操作新机?或者转向纺织产业链的其他环节?”
“如何让织坊主愿意分享利润,改善织工待遇,缓解矛盾?”
她把这些思考,记录成一份《关于技术革新与社会就业协调发展的初步构想》,思路超前,让同行的账房先生听得目瞪口呆,直呼“侍郎大人所思,匪夷所思,然细想却极有道理!”
第二幕:深入民间——“田间地头”的数据采集
到达苏州,沈清欢拒绝住进豪华官邸,直接扎进了矛盾最激烈的织工聚居区。她脱下官袍,换上粗布衣服,带着通事(翻译),走街串巷,甚至跑到河边浆洗的妇人堆里,像唠家常一样了解情况:
“大娘,家里几口人织布?一天能织多少?用新机子后呢?”
“大叔,被砸了织机,家里没进项了?以前攒下的钱能撑多久?”
“小哥,学用新机子难不难?要是官办学堂免费教,还管饭,愿不愿学?”
她问得仔细,记得认真。她还跑到还在使用新式织机的大织坊,实地观察生产效率,计算成本利润,与坊主、工头、织工分别交谈,了解各方诉求。
过程中,笑料百出:
有织工把她当成来抢活计的外乡人,差点用捣衣杵赶她。
有老匠人看她摆弄新织机模型,说她“小娘子家懂什么织布”,被她当场用模型演示了三种提花技法,惊为天人。
她甚至试图用数学公式给织工解释“规模效应”和“市场需求弹性”,把织工听得云里雾里,最后她只好画了堆漫画图解:“看,布多了,价钱便宜了,买的人多了,就需要更多人染布、绣花、卖布……” 织工们看着图上小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几天下来,沈清欢晒黑了一圈,嗓子说哑了,但拿到了最真实的一手数据和社会各阶层的心态。
第三幕:当众对质——“经济学”结合“技术演示”的破局
摸清情况后,沈清欢在苏州府衙前,设下“擂台”,邀请地方官员、士绅、织坊主、失业织工代表,公开对话。现场人山人海。
闹事的领头者(疑似被收买)率先发难,哭诉新机夺碗,民不聊天。
沈清欢不慌不忙,让人抬上新旧两台织机,现场演示!
“诸位请看!旧机一日织一匹,新机一日织三匹!这就是效率!” 她先肯定技术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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