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材料有了眉目,沈清欢立刻将重心转向矿石。在靖王派来的两位冶金老师傅的协助下,他们搭建了一个小型高温试验炉。经过无数次失败——炉温不够、矿石不熔、杂质太多、得到的金属脆得像饼干——终于在第七天傍晚,当沈清欢调整了鼓风角度和燃料配比后,那一锅黑红色的熔液中,渐渐析出了一些银亮、沉重的金属颗粒。
“是它!就是它!”一位老师傅用长钳夹起一粒冷却后的金属珠,声音发颤,“这光泽,这分量……绝对是上好的精铁都难比的硬料!”
沈清欢小心地接过那颗还带着余温的金属珠,用锤子轻轻敲击,声音清脆,几乎没有变形。“初步判断,可能是某种铁合金,含有钨或钒……具体成分要等进一步分析。”她在实验记录上快速书写,“但可以肯定,这东西的硬度、耐磨性、耐高温性,远超我们现在用的普通熟铁!”
她仿佛已经看到,用这种新合金制造的蒸汽机气缸、活塞、轴承,寿命将成倍延长;未来可能制造的火炮身管,能承受更高的膛压!
“不过,矿石存量不明,提炼工艺复杂,成本极高。”沈清欢冷静下来,在“优势”旁写下“挑战”,“目前只能用于最关键、最精密的少量部件。要量产,必须找到更大、更易开采的矿脉,并大幅改进冶炼工艺。”
但无论如何,通往高性能材料的大门,已经被撬开了一条缝。
就在沈清欢团队秘密攻关时,对手的“助攻”也送到了。
一批“急需”的焦炭运抵工坊。送货的伙计点头哈腰:“沈大人,这批炭可是好不容易从北边弄来的,上好货色,就是……价钱比平时贵点。”
沈清欢亲自验货。她拿起几块焦炭,看了看断面,又用手捻了捻碎末,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成色不错,”她点头,“收下吧,按市价结算。”
等送货人千恩万谢地离开,老铁匠凑过来,低声道:“大人,这炭……好像不太对劲,断面光泽发暗,碎末里似乎有石屑。”
“我知道。”沈清欢将一块炭递给老铁匠,“你仔细看看,这里面掺了什么?”
老铁匠掰开炭块,在阳光下仔细看,又用舌头舔了舔碎末(老工匠的土法),皱眉道:“掺了……煤矸石?还有……好像是某种黏土?这炭烧起来火力不足,还容易结渣堵炉!”
“没错。”沈清欢拍拍手上的炭灰,“而且,我怀疑这黏土里,还加了点别的‘料’,高温下可能会产生腐蚀性气体,加速金属部件锈蚀。”
“那您还收?!”老铁匠急了。
“收,为什么不收?”沈清欢笑了,“他们送来的‘好炭’,咱们怎么能辜负好意?这样,这批炭,单独存放,标记为‘特殊试验燃料’。然后,”她压低声音,“你去找几个嘴严、手巧的伙计,用这批炭,掺上咱们库房里那些实在不能用的废料,给我仿造几批‘关键零件’——记住,要做得以假乱真,但内在结构留点‘小问题’,比如应力集中、壁厚不均之类,保证用不了多久就会坏,但又不能坏得太明显。”
老铁匠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露出促狭的笑容:“大人,您这是要……”
“将计就计。”沈清欢眨眨眼,“他们不是盼着咱们的机器坏吗?不是想抓把柄说咱们技术不行、浪费国帑吗?那就给他们看想看的。咱们用这批‘特供炭’和‘特制零件’,在不太重要的辅助系统上,演几出‘故障秀’。真的核心部件和好材料,用在刀刃上,抓紧时间完善。”
“高!实在是高!”老铁匠竖起大拇指。
几天后,工坊里果然“故障频发”。
一台供水泵的轴承“意外”卡死,拆开看,里面满是劣质炭燃烧后的灰渣和结垢。一组蒸汽管道的法兰密封“突然”泄漏,检查发现是垫片材质“不过关”,在高温下失效。每次“故障”,沈清欢都“大发雷霆”,下令彻查,最后“发现”是材料或燃料问题,然后“无奈”地申请更多经费采购“更好的”原料。
消息传到陈先生耳中,他抚掌大笑:“好好好!让她折腾!看她有多少银子可以烧!等工部、户部再来查账,看她如何交代!”
他并不知道,在工坊最核心的机密车间里,用“山鬼胶”和新合金试制的改进型蒸汽机部件,正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长达十二个时辰的连续耐久测试。仪表显示,运行平稳,参数良好。
沈清欢看着测试数据,在日志上写下:“山鬼胶密封件,连续运行十二时辰,性能衰减低于一成。新型合金轴承,无可见磨损。结论:新材料方案初步验证通过。可着手设计第二代原型机,目标:体积缩小两成,功率提升五成,可靠性大幅提高。”
她放下笔,望向窗外。码头的方向,隐约可见囤积桐油硫磺的货栈轮廓。海风吹来,带着咸湿的气息,也带着无形硝烟的味道。
“材料战争的第一回合,”她轻声自语,“才刚刚开始。”
真正的胜负,不在于一时一地的得失,而在于谁掌握了通向未来的钥匙。她握紧了手中那块银亮的合金样本,钥匙,似乎已经触手可及。
但沈清欢清楚,对手不会坐以待毙。当他们发现桐油硫磺卡不住脖子时,更激烈的反扑一定会到来。下一次,会是什么?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只要握着科学与技术这把利器,她就有信心劈开一切迷雾与阻碍。
实验室的油灯,彻夜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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