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金山谷的忙碌中悄然流逝。最初的狂喜沉淀为有条不紊的行动,闪索有条不紊地铺展着他的蓝图。
后续几天的系统性勘探带来了更大的惊喜。沿着母脉所在山脊向东西两侧延伸,在草甸丰茂的隐蔽山谷(对应现实中的格拉尼斯罗普谷地矿藏带)、以及几处水流湍急的溪涧源头(类似羽毛河早期富矿区特征),斥候与勘探小队陆续发现了新的矿化迹象。
一处甚至直接暴露了宽阔的、闪烁着云母与黄铁矿光泽的石英脉,敲击之下,金色细纹如蛛网密布,规模令人咋舌。
“果然不止一处。”闪索审视着摊在地上的、由炭笔简单勾勒的地形与矿点草图,心中脉络愈发清晰。这连绵的山地之下,黄金的脉络如同沉睡的巨龙,而他们已悄然触及其数处鳞甲。
他迅速做出部署:以母脉所在的“金山谷主营地”为核心,在其他三处最具潜力的新矿点,各自设立小型哨站矿点。
每个哨站派驻三十名战士兼矿工,由一名老练的伍长带领,就地取材构筑简易工事,先行进行地表露头矿的采集和评估性挖掘,并保持高度警惕,遇有险情或重大发现,立即向主营地回报。
人力随之分流。闪索将最具经验的挖掘者——约三百人,交给沉稳可靠的萨南统领,专注负责母脉及主营地附近已确认矿脉的初期开采。
叮当的敲击声、撬动巨石的号子声,开始有节奏地在金山谷回荡,最初的狗头金和富矿碎块被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堆放在临时搭建的、干燥的岩棚下。
而闪索自己,则带领剩余近两百人,投入到更为基础却也至关重要的生存与建设之中。金山谷的秋天短暂,高海拔的寒意已时时侵扰,必须争分夺秒。
营地建设是第一要务。他们选择背风向阳的台地,用砍伐来的笔直松木和冷杉作为立柱和梁架,覆盖上层层叠叠的厚实树枝、蒿草,再用混合草叶的泥浆涂抹缝隙,搭建起数十座足以抵御风寒的锥形或坡顶大帐篷。更利用岩壁天然凹洞,拓宽加深,形成坚固的储藏洞窟,用于存放工具、珍贵矿石和未来的给养。
篝火坑、简易的黏土炉灶被一一垒起,大量的柴火——干枯的树枝、倒伏的树干,被战士们源源不断地从附近林缘运回,堆叠成垛,那是温暖与熟食的保障。
食物的获取同步展开。闪索将猎手们编成数队,轮流出动。山谷中的鹿群和野羊是首要目标,他们的肉可即时食用,皮毛则是御寒的良材。弓箭与投矛在熟悉山林的战士手中精准无比。
采摘队伍则搜寻着一切可食之物:晚熟的野莓、坚韧但富含淀粉的某些块茎、松子,以及几种被萨南辨认出的、滋味清苦却可食的野菜。饮食尽可能多样化,以防单一食物导致的隐患。
最大的惊喜来自一次对山谷南部开阔草甸的探查。一群约莫二三十头的野牛正在那里啃食枯草。
它们体型硕大,肩峰高耸,毛皮厚实,眼中带着野性的警惕。闪索远远观察,评估着驯化的可能。“尝试驱赶围拢,目标是最外围那头年轻的!小心,不要激怒牛群整体!”他下达了谨慎的指令。
战士们耗费了大半天,利用地形和缓慢的压迫,终于成功地将一头落单的亚成年公野牛隔离,并用坚韧的藤索和皮绳,配合巧妙的绊索,艰难地将它制服、捆绑。
这头野牛挣扎激烈,显然短期难以驯服乘骑或役用。“先圈养起来,用草料和水缓和其野性,观察后续。”闪索指示。但驯化是长远之计,眼前的肉食需求更为紧迫。对于其他野牛,以及遭遇的野猪等大型野兽,猎杀便成为主要手段。
新鲜的牛肉、猪肉被切割成条,一部分立刻用现场制作的陶罐烹煮,犒劳辛勤的众人,更多的则被悬挂在篝火上方,让烟雾与热量缓缓熏制,制成能够长期保存的肉干。
即便在忙碌的间隙,闪索也未曾忘记对战士体魄与纪律的锤炼。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山谷,只要不是轮值警戒或外出狩猎采集的小队,都会被召集到营地中央较为平整的场地。
闪索以身作则,带领他们进行体能操练:沿着营地周边跑步,增强心肺耐力与对山谷地形的熟悉;分组进行俯卧撑、深蹲、仰身,锻炼核心与肢体力量;甚至利用找到的合适石块,进行抓举、背负等力量训练。这些方法简单却有效,不仅能维持队伍在相对静态的驻扎期间不至于体能下滑,更能凝聚士气,保持战斗团体的紧绷感与协同性。
夜晚,金山谷的主营地篝火熊熊,肉汤在陶罐里翻滚,散发着混有野菜和香料的浓郁香气。战士们围坐在一起,分享着一天的经历,擦拭保养着工具与武器,或者安静地聆听山林的风声与远处隐约的狼嚎。
萨南那边不时传来新的进展:又挖到一块形状奇特的富矿,某条矿脉的走向似乎比预计的更深……闪索则统筹着各方面的汇报,思考着如何改进储水、规划下一步对更远区域的探查、以及未来黄金的初步提炼和运输问题。
各点把守,各司其职。金山谷从最初那个令人激动的发现之地,正迅速转变为一个生机勃勃、功能初备的山中据点。黄金的脉动在岩石深处沉默地延续,而在地表之上,一个依靠集体劳作、严明纪律和对新家园的细致经营所构建的秩序,正在这寒冷的群山中扎下根须。
闪索知道,开采出第一块高纯度金锭或许尚需时日,但他们已经走过了最不确定的寻找阶段,踏上了将山中财富转化为部落实力的、坚实而漫长的道路。每一步伐伐,每一次敲击,每一顿饱餐,每一次操练,都是这条道路上不可或缺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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