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播的紧张忙碌暂时告一段落,明月城的重心开始向新的领域倾斜。闪索深知,那三十艘静静停泊在港湾的西班牙船只,如果不能尽快转化为可用的海上力量,就只是一堆昂贵的摆设。
他亲自将招募来的一千五百名水师新丁集结到东岸码头区新划出的训练场,开始了系统而严格的水手培养。
训练的第一步并非直接上船,而是在岸上。闪索借鉴了记忆中欧洲海军和东方水师的传统,首先强调纪律。一千五百人被编成数个大队、中队和小队,建立了初步的层级指挥体系。每日清晨,必须在指定地点列队集合,报数,听从号令。
违反纪律者,无论是迟到、队列不整还是顶撞上级,都会受到严厉处罚(通常是额外的体力劳动或减少配给),以迅速树立起对命令的绝对服从。
与此同时,文化学习被强制纳入训练日程。闪索要求,所有水师成员,无论男女,每天必须抽出至少一个时辰,在岸上的简易棚屋里,由识字的战士或闪索亲自教授,学习最简单的汉字和数字,尤其是与航海、船只部件、方位、命令相关的词汇。从“船”、“帆”、“桨”、“舵”、“东”、“南”、“西”、“北”、“左”、“右”、“一”、“二”、“三”开始,用炭笔在沙盘或粗糙的黄麻纸上反复书写、认读。
闪索深知,一支文盲的水师是走不远的,未来的航海日志、作战命令、乃至与友方(如西班牙)的交流,都需要基础的文化素养。
水性训练更是重中之重。所有新丁必须通过游泳测试,能在规定时间内游过一段安全的海湾距离。不熟练者,则由水性极佳的同伴(主要是那些海边长大或熟悉河流的)带领,每日加练,直到达标为止。
闪索甚至让人在海边搭建了简易的攀爬网和平衡木,锻炼水手的胆量、协调性和高空作业能力(未来需要爬桅杆)。
当基本的纪律、文化和水性过关后,训练开始转向真正的船只。闪索将人员分批带上那十艘盖伦船和二十艘运输船,从最基础的认船开始。
他指着高耸的主桅、前桅和后桅,讲解每根桅杆上悬挂的帆的名称和作用——主帆、前帆、后桅纵帆、三角帆……船员们仰着头,努力记忆这些复杂而陌生的名称和位置。
“这是主桅,最高最粗,挂主帆,是船的主要动力来源!”
“前桅略矮,挂前帆和支索帆,辅助转向和平衡!”
“看到那些绳子了吗?那是帆索、升降索、转桁索!每一条都有它的名字和作用!拉错一条,帆就可能缠住甚至撕裂!”
甲板上,水手们分组学习辨识各种缆绳、滑轮(滑车)、锚机、舵轮。闪索让老练的木匠(也参与学习)讲解船体的基本结构、舱室分布、压舱物位置以及最重要的——如何发现和应对常见的船只损伤,如漏水、桅杆裂纹、帆布破损。
帆索操作是核心中的核心。在无风或微风的日子里,水手们在经验相对丰富些的领头者(少数曾在海岸其他部落接触过小船或被闪索特意挑选出的机灵者)带领下,反复练习升帆、降帆、转帆、收帆。
沉重的帆布在集体的号子声中被拉起,顺着桅杆上的滑车吱呀作响地上升,然后在指令下被调整角度或收起。这个过程笨拙而缓慢,错误百出,帆布经常缠住,绳子打结,但没有人抱怨,只有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练习。闪索亲自示范,讲解如何根据风向调整帆的角度以获得最大推力,如何配合舵轮使船只转向。
除了操船,基本的航海知识也开始灌输。闪索利用萨尔塞多赠送的西班牙海图(虽然对这片海岸描绘粗略)和自制的简易罗盘(用水磁化铁针漂浮在水碗中),教水手们辨认基本方向,了解潮汐的大致规律,认识海岸线上一些显着的地标(如突出的海岬、特定的山峰轮廓)。虽然远谈不上真正的航海术,但至少让他们有了初步的概念。
战斗准备也提上日程。盖伦船上的青铜炮被仔细研究,炮手(从战团中挑选的、对火器操作有天赋且沉稳的人兼任)学习如何清理炮膛、装填弹药(实心弹、链弹)、瞄准(极其粗略)和发射。
甲板格斗训练则由萨卡负责,教导水手们如何在摇晃的甲板上使用短刀、斧头、钩镰甚至火枪进行接舷战。
就在水师训练如火如荼展开的同时,明月城的陆上建设也并未停歇。
筑城:在二长老阿叔的统筹下,一项更为宏大和艰巨的工程启动了——建造明月城的正式城墙。按照闪索的规划,城墙将环绕整个核心定居点及部分新垦农田的边缘,依地形而建,并非完全规则的形状。
工程浩大,但人力充足。采石和砖窑全力运转,开采石料、烧制青砖。城墙基础用巨大的石块垒砌,内外两面用规整的青砖或加工过的条石砌筑,中间则用夯土(混合石灰、碎石)层层夯实,形成坚固的夹心结构。高大的城楼、瓮城和敌台的雏形也开始在地基上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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