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长生妥善处理好硬盘后,又把注意力转回到从老秦那得到的芯片残片上。 他把抽屉推到底,金属滑轨发出轻微的“咔”声。他没起身,只是将密封袋里的芯片残片重新看了一遍,边缘焦黑,断面不规则,但数据区完好。这东西不能再经手多人,可现在必须动。
他拨通内线,声音压得极低:“老秦,十分钟后,地下三层,设备间门口。”
电话那头只“嗯”了一声。
周正仁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捏着一张打印纸,是赵德海工队的排班表。他盯了两分钟,忽然折了角,塞进夹克内袋。转身时碰到了墙,灰扑簌簌往下掉。他没管,径直往技术科走。
十分钟后,痕检科后间,一台老式读取仪嗡嗡运转。老秦戴着乳胶手套,把残片固定在托架上,接通离线电源。屏幕亮起,进度条缓慢爬升。
“最后一次访问日志。”令狐长生站在背后,“只看IP和时间。”
老秦点头,调出底层记录。
“4月20日凌晨1点17分,北光疗养院内部终端,编号H-02。”
令狐长生记下时间。
“没走外网,是局域网调阅。”
“谁都能进?”周正仁问。
“权限够的。”老秦敲了敲键盘,“H区负二层实验室的人,或者……管理员。”
令狐长生没接话。他知道那个终端是谁在用。
周正仁抽出手机,翻出另一份数据——赵德海名下工程队的施工日志。过去三天,南线班组连续夜间作业,地点是恒安新盘地下管网区,施工内容写着“排水系统检修”。可图纸显示,那片区域去年已验收,无改造计划。
“他不是在修管道。”周正仁把手机递过去,“是在清场。”
令狐长生扫了一眼,点头。
“和C规程一致。”
“ZDH确认了。”周正仁收起手机,“钱从净安走,活他干,命他埋。链条闭合。”
令狐长生从文件夹里抽出另一张纸,是柯文昭的门禁记录。每周三晚八点十五分,准时进入北光药业H区负二层,停留约两小时。最近一次是昨天。
“时间规律。”他说,“便于布控。”
“那陈默呢?”周正仁问。
令狐长生递过一份废弃医疗垃圾登记表。社区卫生站昨天下午三点,上报一支NX类注射器销毁,操作人签名模糊,但编号归属CM-52医疗组。
“他进过吴茵的社区。”令狐长生说,“没见人,但留下了东西。”
周正仁盯着那行编号,眼神沉下去。
“不是巧合。他们在动。”
令狐长生把三份材料并排铺在桌上:赵德海的施工记录、柯文昭的门禁日志、陈默的注射记录。三个人,三个地点,三条线,全都指向同一个系统。
“名单实证完成。”他说,“可以动了。”
周正仁没动。他盯着那张门禁记录,忽然问:“你信演练能调来特警?”
“不信。”令狐长生说,“但得让他们来。”
“清渠行动。”周正仁低声念出代号,“命案模拟,现场封锁,装备到位。可我不报目标,不报人数,只说‘高危生化风险’。”
“法医中心配合。”令狐长生接道,“我们出人,进疗养院做药品安全抽查。专业身份,合理进入。”
“工地那边呢?”
“便衣伪装水电检修,提前四小时入场,控制出入口。特警外围待命,信号切断。”
周正仁点头,又摇头。
“三地同步,信息必须隔离。A组不知道B组,B组不知道C组。谁泄密,也只能泄一段。”
“联络用暗语。”令狐长生说,“不提名字,不提地点。用编号代称——ZDH、KWZ、CM。”
“时间呢?”
“按原计划:周三晚控KWZ,周四晨捕ZDH,最后围CM。”
“不行。”周正仁打断,“太慢。他们已经察觉了。”
令狐长生抬眼。
“柯文昭昨天进了工队辖区。”周正仁把手机递过去,“基站记录显示,他手机信号在凌晨一点零八分接入南线基站,停留十二分钟。没登记外出,也没报备。”
令狐长生接过手机,放大基站热力图。信号点集中在赵德海临时工棚附近。
“他们碰头了。”他说。
“或者……通风报信。”周正仁手指敲着桌面,“疗养院那边呢?”
令狐长生调出安保日志。昨夜北光疗养院增派两班巡逻,H区外围摄像头全部重启校准,时间是凌晨一点三十分,紧接在柯文昭返回之后。
“反制措施。”他说,“他们在清环境。”
“还有这个。”周正仁递过技侦科刚传来的简报,“匿名信号在扫描警用加密频段,频率跳变模式和军用干扰器一致。扫了六次,每次三秒,间隔两小时。”
“试探。”令狐长生说,“看我们有没有动。”
“不是试探。”周正仁摇头,“是确认。他们知道我们要来。”
办公室陷入沉默。空调低鸣,灯管轻微闪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